夜色昏黑,梦影沉沉,天窗玻璃凝起磨砂水汽,无知无觉溶散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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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当下有两份兼职。
一份是不定期走穴表演,无论庆典派对,只要有拉大提琴的活儿,她就接下。
而另份,是附近进口商超的晚班收银员。
长喜街道固然落破,间隔一条马路,却是寸土寸金的高档住宅区,住了不少中产精英和外企高管,晚班商超招聘营业员,首先要求英语好。
温宁安口语流利,自然不成问题。
汇融广场开业表演结束,她年前不打算再接大提琴的活,提前关闭闹铃,本想睡饱自然醒,结果翌日上午,被伊布声嘶力竭的嚎叫吓醒。
温宁安猛地坐起,动作激烈,有点低血糖头晕,哑着嗓子问:“伊布,你干嘛?”
平日听话懂事的萨摩耶,不理会问询,惊恐地越叫越大声。
温宁安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门底,装有隔音条遮挡缝隙,门打开,失去挡条阻隔,客厅地板的积水弥漫入卧室。
眼前一片“汪洋大海”,温宁安懵然地循滋滋水声,望向卫生间——
水管竟然!冻裂了!
外露变形的不锈钢管,源源不断喷溅水花,客厅萨摩耶的小窝底部洇成深色,而它早已跳到沙发,眼巴巴等待主人拯救。
凭借生活常识,第一步先关自来水阀门。
温宁安顾不得穿外套,蹚水跑去楼梯走廊,打开水表箱。
她自认力气不算小,可任由如何使力,水阀门岿然不动。松开手,闻到手心皮肤刺鼻的铁锈味。
伊布不敢下地,伸脖子朝门外又汪几下,催主人想办法。
温宁安进卫生间,随手抓一条浴巾,包住出水口,喷泉暂时偃旗息鼓。
发丝到睡衣,到处是洒溅的水渍斑点,温宁安风风火火下楼,敲响杨成澜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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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序带补品和礼物,开车去长喜街道。
熟门熟路停在12号楼下,爬五层阶梯,按响门铃。
门开,杨成澜系灰格围裙,正处理食材,秦昭序恭敬又熟稔地打招呼:“杨老师。”
老人家微颔首,提一下老花镜,迎他进门,“昭序,出差回来了啊。”
“嗯,昨天回的。”秦昭序把礼品放在边柜。
杨成澜开冰箱拿蚝油,同时数落他以后别带那么多东西,念叨几分钟,忽然想起:“昭序,我从贵州给你带了都匀毛尖,就在茶几边上。”
秦昭序撇头,看到两份包装一模一样的纸袋。
还有一份给谁?
正疑惑,门外有人急切地问:“成澜奶奶,在家吗?”
“在!”杨成澜视力不行,耳朵灵敏,从厨房探脑袋,一边剥蒜一边支使秦昭序,“小姑娘是我新租客,昭序,帮忙开下门。”
秦昭序起身,刚打开房门,披头散发、只穿睡衣棉拖的温宁安,差点一头撞他怀里。
“奶奶,救命救命,您知道。。。。。。”温宁安语速从没这么快过,定睛看清面前男人,后半句蓦地幽缓,“。。。。。。物业电话吗?”
秦昭序心说,她怎么又很狼狈。
温宁安同样无语,出洋相尽给他看去了。
杨成澜擦手出厨房,“宁安,找物业做什么?”
温宁安看一眼秦昭序,闪身进屋,“成澜奶奶,房间水管冻裂,我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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