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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女呢?”不爱说话的小鱼挤上去问,脸上泪珠儿涟涟。
“小和尚,说!假女哪里去了?”孙猴怒喝一声。不光面前鱼儿花容失色,连小和尚都吓抖了一下。
孙猴跟着一纵身就上了窗口。机灵的青豆早拎起了一根板凳,打在屁股上,使他失去平衡,又被九妹一把抓住了脚颈。
孙猴尖啸一声,如钢鞭抽过,同时将脚向后一蹬。乘九妹手一松,一个鹞子翻身便从窗台消失了。
此后大家都有失落之感,觉得假女不会再来了。
活天冤枉
凯风农场“三华六姊妹”同饮药酒自S(未遂)的原因一直未解,也不需要解,大家猜测不外四个字:失恋、苦闷。
六姊妹中有农场最漂亮的知妹,六姊妹中没哪个生得丑,六姊妹却又一个比一个忧郁。
青豆和鱼儿都曾是孤儿院孤儿。小鱼微胖,苹果脸,金鱼眼睛,鼻翼两边匀净洒几颗雀斑。小青瘦瘦的,瓜子脸蛋,鼻梁端直小巧。她俩虽不算漂亮,却也耐看。
小鱼性格懦弱,除了说话细声好听之外几无所长。小青的性子野,做事利索,会吹笛子和箫。
两人从下乡后就紧抱在一起,遇事由青豆上前,小鱼取之不竭的眼泪做后盾。
此外小青是很纯粹的孤儿,连生日都没有。小鱼则有个远亲,每年寄五块钱给她过生日,于是小青也在这天过生日。
生日这天小鱼、青豆要吹箫唱歌。说小鱼唱歌,实际是哼歌,因为她的声音好,但是太细声,且要跑调,故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唱。若有小青吹箫,她唱的音就会准一些。
白素华身材高挑,鹅蛋脸,梳一对长辫子。她是知妹中的大姐,遇事有主见。知青中她不好找对象,一直把目光朝向外面。奈何地位低了,眼光高了,要想在干部、工人和解放军中找合适的也不容易。
豆腐私下说知妹中他只看得起秋霞跟白素华。可他觉得自己的俗气太重,高矮也不配,对白素华只是暗恋。其实提出来了被拒绝也没有什么,人生之常态呗,被知青圈子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这他受不了。
他私下说的话传到白素华耳内,白素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豆腐如此评价她,忧的是万一豆腐提出来咋办?她忧郁期待着。
黄心华体质瘦弱,虽戴副眼镜,却细腰丰臀,有几分姿色。爱读闲书,有一箱子古今小说,是六姊妹中自视最高的。
她对农场男生看不顺眼,不和男生嘻笑打闹,也不肯借书给谁。有次白驹遇到问她借“外国诗歌”,她当时未置可否。
回寝室说起,白素华说:“白驹看啥子外国诗歌,他莫是给表哥子羽借。”
黄心华起初觉得白驹是找接近她的借口,听了有些扫兴,但她第二天仍旧让白驹到寝室来了,交谈中得知白驹果是受子羽之托。黄心华从此放下架子,爱主动找白驹搭讪。心想说他不近女色,我不相信,我就要“勾引”他!
结果可想而知。她后来一段时间得了忧郁症。李丽华问白素华:“大姐,三妹这样子,你都不开导她?”
白素华苦笑说:“我想开导——她这两天碗都摔烂了两个,我怕开导不好,她再摔别的东西。唉,我们六姊妹,这种话我只能够对你一个人说,我跟她同病相怜。
“你说,我怎么开导她法?二妹,你是过来人,你开导她。”
李丽华说:“我不如你会说。这样吧,我们两个一起找她!”
白、李二人便一起找黄心华说了几次,多少有些效果。
白素华、黄心华和李丽华到农场后关系亲密,被称为“三华”。她们后来又接纳了小鱼、小青,拜了姐妹。后来在九妹失恋的日子里,又接纳了九妹。
六姊妹中李丽华、九妹和青豆都“野”,但青豆野得收束一点,李丽华野中带着豪气。
六姊妹中四个带郁感,李丽华和九妹表面不,但两个都被武斗夺去爱人。其中九妹更甚,因为她还有个爱人被秋霞夺了,她这样认为。
文g初农场知青几乎跑光,青豆仍留在农场。小鱼回市里后一来是住亲戚家,二来惦记着青豆,不久就回来了。
青豆、小鱼是牧羊女,现在也不可能牧羊了,农场牲畜都在山民处寄养。逢“倒春寒”,许多寄养的小羊羔冻死了,陆续回来的知青把这些小羊羔剥了皮,农场到处晾着。
她俩看了不是滋味,小鱼更伤心落泪,吃不下饭。
知青跑回城时以为从此不来了,拆了部分房子卖梁、柱、门窗,青豆和小鱼既没有参加拆房子,也没有分得一分钱。天天洗冷水脸,吃没油没味的“干帮菜”——晒干的青菜、白菜、萝卜叶子等。
伴着她们的还有不用一钱买的明月清风,还有纤细凄清的洞箫与歌喉,这别人喜欢听的话都只能远远听,近了就会消失。
过后人逐渐回来。这些人是带着希望跑的,留的也怀着希望。殊不知就“返城”、“招工”、“一去不再回”的愿望来说,所有回城知青都是铩羽而返。
好在生活开始改善,由山民和彝胞寄养着的牲畜,现在直接就去拖来宰杀。饥饿的人群守着煮羊肉的大锅,几乎从煮肉开始就有人在捞吃,带着血吃,待到煮熟,锅也空了。
白素华、李丽华自头次“收留”珍珍之后,因黄心华一人住个房间,珍珍每次来就在黄心华房间住宿,六姊妹成了七姊妹。
黄兴虎夫妇对珍珍执意要跟随小和尚恨恨不已,黄兴虎对外不做声,他老婆对外含血喷天说珍珍回家不打死也要拿裤带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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