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走吧,亲爱的珍妮,象你一贯做的那样,照顾我,看护我。我相信妈妈会同意的,不过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她看到老佣人已是泪眼模糊,用不着再讲什么了,她知道,她已经赢了。 第二天上午,梅休先生来见泰丽莎。
她在等着。要说的话早已打好腹稿。
她在客厅里接见了律师。接着,他们坐下来谈正事。
“泰丽莎小姐,您母亲的遗嘱很简单,”梅休先生开口了,“她把她所有的一切都遗赠给您,条件是您生前只能动用财产的利息,把本金留给您的后代。”
“但是如果我没有后嗣呢?”
“那么就将遗产分赠给在法国的肖富尔家族成员。”
这证实了她的想法:她母亲从来不曾对霍姆家族、连同她婆家的亲戚有过好感,只不过口里没有说罢了。
“但是也有若干例外,”梅休先生继续说,“如果什么时候您想买房子,您可以从本金中提出这笔钱来;又如果您需要一笔信托基金作为孩子的教育、结婚或这类事情的费用,也可以从本金中提取。”
他停顿了一会,又淡淡一笑,说道:“但是我想,由于令堂极其富有,您会发现,单是利息一项就很可观,足够您的一切需用,不管您的花销有多大。”
泰丽莎知道,她母亲之所以这么规定是为了日后女儿的夫婿不致重蹈她父亲的覆辙,把她当成摇钱树。
这时她心里盘算,如此说来,开餐馆的想法也并非开始想到的那样不可企及。顾名思义,餐馆自然也算一所房子,一旦她摆脱叔父要将她嫁给堂兄鲁珀特的包办婚姻,她就可自作主张做起生意来。
但是她知道这些事不能向梅休先生透露。梅休也许会被这种想法吓一跳,而且肯定会立即去叔父那里汇报的。
于是她温顺地说:“我相信,家母的遗嘱付我本人想得非常周到,我十分感谢。”
“您生活上需要的一切物质条件,当然都将予以满足,”梅休先生说,“令堂还列了一纸佣人名单,为他们留下了遗赠,并说,您还可以将遗漏的名字补充上去”。泰丽莎接过名单,看了一遍,了解到母亲对所有的佣人都很慷慨,特别是不出她所料,对热纳维叶芙尤其如此。
仔细看完了单子后,泰丽莎说:“我想还有一两位应当得到适当数目的钱。我也打算向您,梅休先生,要相当多一笔钱自用,以便到伦敦去采购衣物。”
“当然,泰丽莎小姐,”梅休先生同意说,“您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我要五百英镑作为分给佣人的遗赠,”泰丽莎连忙说,“另外五百英镑用来买衣服。”
“当然这很容易,泰丽莎小姐,”梅休先生说,“您把帐单给我就行了,我给您钱。”泰丽莎笑了一笑。
“我也认为这样办好,”她回答说,“您知道,过去三年中,我和家母深居简出,伦敦的商店都不认识我,我想,如果不多费口舌,他们不一定会让我赊帐,所以如果付现款,那会方便得多。”
“我明白您的意思,”梅休先生说,“但是我不放心您身上揣着很多钱四处走。”“如果您不放心,”泰丽莎说,“那我还有一个办法。”
事实上,她自己也是刚刚想出这个办法来。
“在伦敦开一个银行帐户对我来说并不难,因为我想今后免不了常去那儿。能不能请您尽快在离我将来住的地方近的一家银行存上五千英镑,那样的话,要钱花时开支票就成了。”“当然,”梅休先生同意说,“这对您会安全一些,不致在伦敦街上遭到偷窃或抢劫。”
泰丽莎回答说:“您用不着担心,这件事能马上办好,那我会感激不尽的,因为我后天就要上伦敦了。”
梅休先生把文件放回到公文包里。
“小姐,我会叫我一个助手明天上午把您所需的给佣人的遗赠带过来。”“谢谢您,”泰丽莎说,“您真好,给您添这么多麻烦。”
“泰丽莎小姐,过去我一直照看令堂,我很乐意,我希望今后您也能信得过我,好让我也能照看您的切身利益。”
他讲话的样子使泰丽莎确信他是知道叔父对她的打算的,而且她知道叔父是同另一个律师事务所打交道。
“您尽管放心,梅休先生,我会象家母在世时那样,始终寻求您的帮助和指导。”她知道这位律师此刻交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前些时候他的心一直惴惴然,唯恐走了这么一家有钱的大客户。
“我想要求您一件事,梅休先生,”停了一会,泰丽莎开口说。
“什么事?”
“不论我们一同办了什么事,都希望您别张扬出去。”
“如果你愿意这样,泰丽莎小姐,我当然遵命。”
“说老实话,我从叔父那里了解到,我本人还没有看到家母遗嘱以前,您就把遗嘱内容透露给叔父了,这使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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