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休先生有点坐不住了。
“如果我这样做冒犯了小姐的话,我只能道歉,”他说,“但是爵爷坚持说,他身为您的监护人,有权确切知道您今后的打算。”
“您这是不是说,将来一切他说了算,即便他并不是贵律师所的客户?”梅休先生象是一下子恍然大悟。他说:“小姐,我可以拒绝向爵爷透露任何保密的东西,除非他作为监护人得到法庭的授命,我这么说没错吧?”
停了一下他又说:“这样做实际上费时、费事又费钱。”
泰丽莎笑了。
不管怎样,叔父现在已经摸清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她名下究竟有多少财产,而且已经盘算好怎么把她这笔钱抓到自己手里来。
事实上,母亲留给她的钱数目之大也令她大为惊骇。
这笔钱数目实在太大,她父亲居然轻而易举地把利息花个精光,然后时不时回来索取本金,真是岂有此理。
她再次感到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起。然而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也未形诸颜色。她说:“梅休先生,我希望在我的财产问题上不致产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我知道,如果有难处时您会助我一臂之力,对此我十分感激。遇到我非讲不可的事,只能是我知您知。”“那敢情,”梅休同意说,“您能信任我,小姐我不胜荣幸。”
在大门口送走律帅时,泰丽莎告诉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她有大笔钱可以带着逃跑。这一点已十拿九稳,足够供她和珍妮过上衣食不愁的生活。她也知道,即使日后真正遇到困难,她也还可以从梅休先生那里再搞点钱,哪怕向他暴露行踪可能有危险。
她想到,只有鲁珀特另娶,她才有望逃脱叔父为她设下的天罗地网。
如果她在三四年之内沓无踪迹,而霍姆家族又急切需要钱的话,叔父也许会同意另觅女继承人,那样,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回英国。
与此同时,梅休先生也会留心使她的财富逐日积累,旁的人不得染指。
泰丽莎奔上楼梯,把刚才同梅休谈好的事—一告诉珍妮,她高兴地说:“什么都妥了,心想事成。”
第二天,梅休先生办公室的一个办事人员给泰丽莎送来了五百英镑。
与此同时还有一封信,提醒泰丽莎要格外小心,切记别把钱丢失,尽快把钱分到各收钱人的手里。
其实,有些人是在她母亲立遗嘱以后才到道尔屋来工作的,泰丽莎也给了他们数目适当的钱,确保他们得到的钱不会超过工作时间比他们长的人。
但是这也足以使那些人感到高兴。她认为,即令叔父找不到她,把他们辞退,这批人也不至于生活无着。
她写了一封信,打算在她和珍妮离开伦敦后,从伦敦寄出。
信中她要求梅休先生在她外出期间,用她的钱来维持道尔屋,并给老佣人们照发工资,等候下一步通知。
信中她没有说明外出的原因以及今后的去向。
她知道梅休迟早会有所闻,他是一个精明人,肯定能猜到她隐世而居的真正原因。无论她对梅休先生多么信任,她仍然担心,一旦叔父得知梅休先生了解她的行踪,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刨根问底的。
身为德诺姆伯爵,叔父现在已是镇上的头面人物,如果他对律师进行报复的话,即使一个地位巩固的律师事务所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我决不让梅休先生为难。”泰丽莎说。
她满意地想到钱存入伦敦的银行后,她可以从那里取多少款。
第二天,珍妮把泰丽莎的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只打她母亲的大量衣服除外。“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不要再买东西了,”泰丽莎说,“再说,珍妮,我这么想,到了法国之后我要是还穿孝服,那不大好。”
珍妮带着惊讶的眼光看着她。她解释说:“这会使人产生晦气的感觉,因为谁都不希望自己请的佣人那副打扮。再说,如果爱德华叔叔怀疑我去了法则,到法国找我,他显然会向别人打听,是否见到一个穿孝的年轻妇女,这么一来,找我就更容易了。”__“但是这是对慈母不孝之举!”珍妮持异议。
“我爱母亲,她在我心上是独一无二、别人不能取代的,”泰丽莎回答说。“我知道,她,自然还有外祖母,她们是会理解的。对我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是逃出爱德华叔叔的手心,摆脱地为我包办的婚事。”
“您母亲刚去世就想这种事,这不好吧。”珍妮喃喃地说。
“迟早都是这么回事,”泰丽莎回答说,“因为我不打算嫁人。因此,我对你说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一旦我们踏上法国国土,珍妮,我就要变成法国人了。”
珍妮显得很惊讶。泰丽莎继续说:“我得给自己选择一个名字。你看叫什么好?叫‘肖富尔’当然不行。”珍妮想了一会,然后说:“这很难,我习惯叫你时把‘小姐’挂在嘴边上。”
母亲曾对她说过,在法国,从最穷的农民到最上层的人,都认为烹调是一种艺术。泰丽莎刚能做蛋奶酥的时候还很小,那种东西体积轻得几乎可以被风刮走……外婆还教过她如何做肉九子,那玩意地进口就化。此外做糕点也是她的拿手。她还能做野味,做出来的菜不仅色佳,而且味美,英国厨师见了也得甘拜下风。一次泰丽莎问外祖母:“外婆,您从哪里学到这手烹调手艺?”“我生在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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