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回了机房,坐在了自己的五号机上,准备帮着祝延奇输成本凭证。可是,尔仁想了一下,站起来把机房的门略略开了一条缝,坐到了位于机房门口的一号机上输凭证。
过了半小时不到,果然就听见姚仰军一边骂着一边气呼呼地回到了科长办公室:“妈了个逼的,她梁虹是什么东西?公章是她个人的啊?她想盖就盖,想不盖就不盖?她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听到邵灵弟的声音。
“邵科,我好说歹说,梁虹她就是不肯盖1终于,姚仰军只好主动跟邵灵弟说这个事了。
“啧,这事……倒比较难办了。省公司可是一定要我们盖这个章的呀。”邵灵弟淡淡地说。
“可是……可是我的高中毕业证书确实是……确实是真的找不到了呀。”姚仰军哭丧着说。
“你回家就再找找看吧。”
“我真的找了不少遍了,要找得到,我不是老早就拿出来了?至于现在着急吗?至于去求梁虹那个骚货帮忙吗?”姚仰军又开始放肆了。
邵灵弟不言语了。
顿了片刻,姚仰军忽然道:“对了,邵科。这样,我请两天假,我回一趟老家,到我高中学校去开个证明。这总行了吧?”
邵灵弟不置可否,道:“嗯……我是无所谓。无论什么证明,只要党办认可同意盖章就行。”
“那好,我明天……哦不,我后天回去。”姚仰军这么说,看样子他是一定要参加明天的党支部支委会了。
“哦,那你跟伏总去请个假。”邵灵弟交待道。
“呵呵,我去跟顾总说一下吧。”
邵灵弟又不说话了。
尔仁晚上坐503次火车回到金牛,母亲郝慧珍照例在站台上等了。
“姆妈,明天就要讨论我的入党积极分子资格问题了。”当尔仁告诉姆妈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兴高采烈。每天晚上,从郝慧珍在金牛火车站接尔仁回家的短短十分钟的这段路,就是尔仁跟母亲讨论工作上的事情的时间。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尔仁就告诉郝慧珍了。
“是吗?”郝慧珍也很高兴。
“嗯。不过,姆妈,这次我比较担心的。上次他们造我的遥,明天参加讨论的还有姚仰军和元志翔这两个人。另外,那个伍元庆现在还在四处做领导的工作呢。”尔仁愁眉苦脸地道,生怕自己明天不能过关。
“康康。”郝慧珍叫着儿子,瞧着尔仁犯愁的模样,很是心疼,她委婉地劝解着儿子,“康康,祝你明天通过。不过,姆妈想跟你说,通过了固然可喜——当然能够通过最好,但是,如果万一不通过—我是说万一蔼你不还是我的儿子?你不还是跟平常一样优秀?不管是列为入党积极分子也好,还是将来真正入党也好。我们都应该把它看成是我们工作生活追求的目标之一,而不是我们的唯一目标,是吧?其他一些人捉弄你,反对你,甚至造你的谣,不必看得太重,谁没有几个对立面?姆妈知道你是好样的,相信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姆妈的意思,你懂了么?”
尔仁沉默着,好久才“哦”了一声,但他的内心还是很难释怀。
“康康。”郝慧珍看儿子还是患得患失,就又小心地说,“康康,你有强烈的上进心和事业心,姆妈真的很高兴。但是,姆妈希望你正确地看待成功和失败,正确看待得与失。而且……姆妈希望你的目标不要有太强的功利性。否则,你不会快乐的,因为……因为人生总是有起有伏的,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姆妈希望你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地工作和生活。这才是应该你工作、生活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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