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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让徐世勣的大脑一时之间都停摆了,而李靖显然有同款疑问,极少见的满脸怀疑地问他:“难道在齐王眼中,我竟是如此愚蠢之人吗?”
愚蠢到不明白知己者究竟是谁,愚蠢到会从太子的大船上跳到他们的破船上,所以李靖想多了,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两个聪明的大脑合计了一个下午,也没想出来其中还有什么套路。他们哪知道齐王李建成也是觉得这点子太冒险了,根本没同意,是李元吉假借李建成的名义派人来的。
只能说,确实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每个人都会有几个猪队友,但看自己够不够强,能不能抵掉猪队友的破坏力了。
合计不出结果的两人决定还是把事情尽快禀报上去为妙,李靖说不定还能从对方那里套出一些事,暂时不能泄密。两人又想多了,生怕齐王敢来收买李靖,说不定他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把电报员也给买通,根本不敢用电报发消息,而是由徐世勣亲自骑马赶去太子处上报。
徐世勣换了衣服,快马赶到李世民军中的时候,李世民面前正放着一封电报与亲信议事,闻讯哎呀了一声:“终于到了,白叫他吃这趟辛苦。”
待徐世勣风尘仆仆地入内,将李靖之事一一道出,却见众人没有震惊之色,反而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意。他们瓦岗曾经的老大翟让更是起身过来,亲热地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连道“怪我怪我”。
“这……这是何意?”
徐世勣一头雾水地落座,才听李世民笑道:“怪他拦了一拦,没立刻给你们发报提醒,让你白跑了这一趟。”
虽然仍然不是太明白,但徐世勣已经放心了,顿时轻松下来,狠狠灌了一通水,听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地讲明了前因。
原来京中之事,尽在太子掌握之中。长孙无忌留在京中,除了朝堂之外,就肩负着监控齐王与吴王的任务。
在李靖那里去人的前后,长孙无忌的电报已经发到了李世民这里,告之洛阳中的异动。不止是齐王与吴王,还有那些氏族世家也活跃起来。
原先总有人拜访求情,现在求情的少了,他们在京中的子弟却没有安静,来往奔走反而更加频繁。
长孙无忌派人盯住了,发现他们在偷运兵甲进齐王府。
还有些精壮汉子,进了齐王府后就没再出来。很显然,他们有所打算。
接到电报后,李世民已经召集人议过一次,原本他就打算回去后请父亲退位,现在无非是多费一番手脚罢了。有人建议给李靖那边去一封电报,让他那边也要防备着,并且随时准备会合出战。齐王那边究竟有没有说动天子取得兵权还是件未知的事,总要防备起来。
但翟让等人与李靖不熟,他们这些瓦岗出身的人,对旧隋官员天然对立,却是认为再缓一缓,以防李靖那边被齐王收买。
李世民当然不相信,让人发报。翟让等人仍是不能安心,他们草莽出身有时候做事就比较野,居然抗命,私下里去阻止了电报员。
等李世民知道后又好气又好笑,罚了他们违令之过,又让人发电报过去。
但就是这么巧,这一耽搁,徐世勣已经奔走在路上了。
而他要汇报的事,李靖在收到电报后也已经报给了李世民,他算是白跑了。
白跑没事,中间没有阴谋也没有误会就好,徐世勣心中大定,又看向李世民,问道:“太子这里这封电报又是何事?”
李世民又笑起来了,让人把电报给他看,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与人听:“这个魏玄成啊……”
徐世勣匆匆看了内容,几乎也要感叹了:“这个魏老道啊……”
翟让已经在一旁说了:“这个魏老道,在瓦岗怎么没看出来,真是个狠人。”
这封电报是他单独发来的,因为他在京中与其他人商议,其他人都没同意。他的意见是不要等太子回京了,他们自己安排人,将齐王与吴王截杀于道。
因为齐王府中藏匿兵甲,几乎已是实证。而有意谋害太子,李靖也可作为人证。他们这么做,可以解释为发现了齐王的阴谋后,担心太子遇害的先斩后奏。
用魏徵的话说:“太子向来多情,若是不忍斩草除根,难免留下后患。你我受命在京中举事,就应当有此决断。”又说,“且太子起义兵,平天下,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唐之主。因齐王作乱担上弑兄的恶名,太子又何其无辜。”
他的意思是,他们在京中就把事办了,人直接当街杀了,罪证搜出来,以天子的名义降罪,跟在外处理突厥事务的太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孙无忌不同意,魏徵就自己发了电报过来。众人其实蛮心动的,正在商量,李世民却没同意。
徐世勣心动地道:“太子何不依从魏老……魏玄成的计策呢?”
“我原来很担心与兄弟相争留下不好的名声。玄成早年就跟随在我身边,大概是看出来了。”
李世民微微仰头,想起十四五岁时自己一直担心和在意的事情。他想要完美无暇的名声,想让后人提起他时没有那一重阴影始终难以摆脱。
然后他微笑着弹了弹那封电报,说:“但玄成不知道,现在我已经不太在意这件事了。我是太子,倒也不必斩草除根,而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做的,也不必让他们替我承担。”
“给玄成回电吧,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回去,将这些事都了结了。”
第103章未成型的应天门之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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