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看着他们,眸色微闪。
看样子,他们就是罗家的仆从,而这个女子,便是严方方才说的,罗娘子的贴身侍婢莲心。
罗娘子身为罗大富唯一的女儿,身边自是不止一个侍婢,但这个莲心是罗娘子的母亲在生时亲自为她挑选,放在女儿身边的,罗娘子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说是主仆,更像没有血缘的亲姐妹。
紧跟着她的那个侍从见到江啸,脸色微微一白。
阿郎在生时,这个江总兵每年都会造访罗家,他对他自是不陌生,连忙也噗通一声跟着跪下,战战兢兢道:“小人……见……见过总兵!求总兵明察,我家郎君没有提前备下棺材,只是……只是昨天在经过棺材铺子时问过一嘴,谁料……那杀千刀的掌柜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竟是直接找上门来,追问郎君要不要定做棺材!
老天爷在上,我家郎君从没有提前定做棺材的想法,当时去问,只是……只是一时兴起……”
他这说法,听得云霜都要笑了,莲心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正要怒骂回去,云霜清冷的声音便响起,“对,你在路边见到了一家烧饼铺子,过去问东家一个烧饼多少钱,只是一时兴起,绝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想买烧饼。”
这话语里的阴阳怪气,耳朵不聋的都能听出来。
那侍从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嘴唇嗫嚅着,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莲心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江总兵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子,但她明显在向着她说话,脸上忍不住现出了几分感激,咬了咬牙道:“对!那姓范的在打什么心思,以为天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呢!也是那姓范的会装,又从小跟娘子一起长大,才骗过了阿郎和娘子。
谁料阿郎才去世了不到一年,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总兵,奴婢还要举报,姓范的这些年一直与别的女子有染!他这回算计我们娘子,定是为了侵吞罗家家产,与他的相好双宿双栖……”
她话音未落,旁边那个侍从就惊得差点跳起来了,“你……你可别乱说!咱们郎君什么时候与别的女子有染了?!夫人失踪这件事,更是与我们郎君无关……”
“那娘子失踪后,姓范的为何一直不愿意别人进他和娘子的房间!说什么不想让别人破坏房间里娘子的气息,骗鬼呢!他这副深情的样子装着装着,可别把自个儿都骗了!”
莲心仇恨地瞪着他,说完这番话,她面向江啸行了个大礼,带着哭腔道:“总兵,求您一定要替娘子撑腰!县衙的人这么多天了,连娘子的一片衣角都没找着!奴婢……奴婢是真的担心,娘子是被人害了,如今还不知道在承受什么样的苦难……”
这时候,县衙里急匆匆地滑出来了两个人影,其中打头的是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官服的四五十岁的男人,只见他生得矮小瘦削,一张细长的脸上留着两撇山羊胡,一脸的惊慌。
他出来时,刚好听到了莲心控诉县衙办案不力,连忙转向江啸道:“总兵,下官已是……已是把县衙里所有人手都派出去寻找罗娘子的行踪了!就连前几个月卸职归家含饴弄孙的杨捕头,也被下官紧急唤了回来,下官……下官绝对没有怠慢这个案子啊!”
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年纪不大,长了一张娃娃脸,穿着一身捕快服装的少年,他也拼命点头道:“没错,丁县令已是很努力了,找不到罗娘子是咱们县衙能力的问题,跟丁县令的态度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
丁县令嘴角猛地一抽,转身十分熟练地就往少年身上踹,“杨元一,你这臭小子,少说一句话你是会死不成!”
那杨元一也十分熟练地避开了丁县令的无影脚,一脸无辜地道:“丁县令,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吗?咱们派出了这么多人,整整五天都没有找到罗娘子,连她是生是死都没有头绪,你说不是能力问题,总兵也不信啊。”
丁县令:“……”
他没有及早把这臭小子赶出县衙,绝对是他做过的最错的一件事!!!
一旁的云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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