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紧她,僵直了身子,半天没敢动地方。无缺蹑手蹑脚地进来,点了点我的肩膀,小声说:“我走了。”我没说话,点了点头,右手拍着妮妮。
真是危险的游戏,我想。
无缺把防盗门“当”地就关上了,寂静的夜空下发出刺耳的震动,我又一次惶恐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看见一颗蓄发已久的炸弹正呼啸着向云居飞来……
40、师兄的隐私大白天下
“炸弹”真的来了。
没落在云居,却一头扎进无缺的学院,震动了所有人的每一根神经。
“爆炸”所引起的冲击波很快就波击云居。将近中午,无缺“噌噌”地上楼,把门铃按得歇斯底里,还像不过瘾似地又“啪啪”地拍打防盗门,云居被震得惊天动地。
“你干什么?像个土匪!”我一边跑过去开门一边喊。刚一开门,却被无缺一下子逼进来,直倒退了几步,正要开口,却见无缺满头大汗,涨红着脸,像个往外爆着热气的无菌锅。他气急败坏地问:
“你跟王书记说了什么?这下你满意了,把我们的事暴露出去我就再也跑不了了,苏姗你是个这样的女人,我现在可看明白了。”
“什么?你说了些什么?”我一头雾水,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真是居心叵测,害人也不能这样害!”
“什么?到底怎么啦?”我还是云山雾罩。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该最清楚。”无缺冷笑一声,一屁股跌进沙发里。
“你吃了呛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火了。盛怒的无缺一下子往后一仰,靠到沙发背上,伸着脖子,爆着青筋说:
“你还让我怎么回学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我余怒未消,找了把小方凳,一下子坐到无缺面前,膝盖对着膝盖。无缺镇静了一会,捞起旁边桌上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上午发生的事情就一一被他摆上了桌面。
炸弹是一个电话。
无缺说,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水产病害实验室的门被早早打开,几缕晨光斜射向各种形状的玻璃仪器,靠窗的案子上一溜大肚尖嘴的容量瓶里装着红黄蓝绿各种晶莹的试剂,像化妆品柜台上的香水瓶,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芒。到处都一尘不染,只有垃圾桶里三只碗面的纸盒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昨天夜里,无缺和韩师妹坐车风尘仆仆地从威海养殖基地赶回学院,林导师让他辅助韩玉洁实验。师弟帮他们往屋里搬病鱼标本,几个人为抢在鱼自然死亡之前解剖,取胰腺,研磨,冻融,忙到下半夜才见眉目。
半夜了,实验室里寂静无比,不知谁的肚子在“咕咕”叫。韩玉洁泡了三碗面端到每个人面前,她把自己调料包里的辣酱又挤出了一半放到无缺碗里,她知道无缺能吃辣。师弟一边狼吞虎咽吃面,一边酸酸地调侃:“韩师姐,能吃到你泡的面,真是跟着无缺师兄沾光了。” 韩玉洁脸上浮满红晕,含羞带怒地冲着师弟说:“吃你的吧,好面也堵不住你的嘴。”
一大早,无缺和韩师妹又在忙,他们打算在病鱼身上取血液离心后再做梯度离心,分离出纯病毒。寂静的实验室却听见无缺和韩玉洁在那里争执。
韩玉洁拿着冰盒说,先去电镜室做电镜观察吧。无缺说先打入正常鱼体看反应。韩师妹说先给白鼠注射抽取血清抗体。争执了半天,实验毫无进展。
此时,博士、硕士们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飘进实验室,换上白大褂,坐在几把转椅上静静地等“老板”来开“塞姆纳”例会。他们称导师为“老板”,称同学为师兄师妹,把每周学术交流例会叫作“塞姆纳”,人人喜怒不形于色,像一件件会走路的试验仪器,这是个什么都标着刻度的世界。
韩师妹还在记录数据,问无缺病毒提纯怎么做坏了。无缺说你的步骤不对,师妹又问鱼缸里那条真鲷是不是得了纤毛虫病。
无缺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说点实验室以外的事好吗?”
一时冷场,师弟丢下仪器,坐到无缺对面找话问:“咱们的补贴发的那么少,生命科学院的人想给我们找个活去兼职,你说哪?”
无缺又一次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能不能不说学校的事。”
韩玉洁的眼泪涌上来。邱师弟过来反驳道:“师兄,你吃了戗药了?”实验室内一时尴尬无比,没人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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