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单独问话,陆凡却让于谦,刘能,流云还有韩知县都在签押房中听着。
“你先喝口茶压压惊。”陆凡温和的说。
沈从甲还在心惊的状态下,他想不明白,刚刚还喊打喊杀的,怎的转眼又如此温和?
陆凡看着沈从甲迷惑的眼神,笑道:“你莫紧张,韩大人想的有点多,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照实答便可,案发时你们家中一共有几个下人,分别都是做什么的?你爹娘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是何时买来的?”
沈从甲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颤声答道:“当时家里有五名下人,厨房有一人,两个做粗活的,一个针线上的,一个伺候爹娘。”
“门房里住的是谁?”
“是两个做粗活的,他们是一对夫妻,白天收拾院落浆洗衣物,晚上住在门房看门。”
“伺候你爹娘的小丫头来了几年了?”陆凡又问。
“五年。”
“她如今还在家中伺候你娘吗?”
沈从甲叹了口气说:
“嫁出去了,喜鹊家里早就说好了亲,这个月初六的日子,买喜鹊也是买了五年,说好五年一到便会放出去成亲,我娘眼下这般情况,都是我家娘子与弟妹一直伺候着,不敢假手于人。”
陆凡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问:“喜鹊晚上歇息在何处?”
“原本歇息在我爹娘的卧房外,那里原来有一张榻,爹娘晚上有个什么需要,喜鹊也能立马起身,但是年前我娘非不让喜鹊住在那里了,那张榻也就被搬走了。”
“为何不让住了?”陆凡追问。
沈从甲尴尬的挪动了一下屁股,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娘说……喜鹊睡在外面,我爹……睡不踏实。”
刘能想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陆凡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厨房上这个人是一直用着的吗?”
“不是,自那晚之后,医师说我娘需要食疗,便举荐了现在这个厨子。”
陆凡心中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案发前的五名下人,如今还在府中的有几人?”
“做粗活的那对夫妇是我让换的,有人半夜进院子,他们夫妻二人睡得如同死猪,还留他们作甚!”
陆凡搓了搓脸,问:“这些人都是你在绥安县找的?”
“那自是当然,这里面全是道道。”沈从甲像是缓过来不少,他身子前探继续说道:“找人牙子买的下人,当时看着好好的,回到家可能用了没几天便病倒了,这都是轻的,病死的也有,人牙子不敢这般对大户人家,手里好的都被大户人家买去了,专门欺负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所以我都是自己打听谁家有想做出力活儿的……”
“都是你自己找来的?他们五人都是本地人?”于谦开口问。
“呃,我们家也是近几年才用得起下人,当时也怕被骗,便自己找了些城外村里的,人老实肯出力就行,只针线上那个妇人是城里的,她晚上是要家去的,其他人都是说好了先用五年。”
“也就是说,除了喜鹊,其他人也都到了能离开的日子了?”陆凡问。
“喜鹊早一些,其他人也差不多,针线上那位不住在家里,她就住在我们家后巷,每日来家里做活儿,有做不完的带回家里做,我们觉得这个妇人挺好,所以打算一直用着。”
陆凡又问:“你们当时跑进爹娘屋子的时候,可有注意到吊人的绳索打的结在哪个位置?”
沈从甲连连摆手说:“不瞒大人,当时吓得没尿裤子便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看绳索?当时要不是想着将爹娘抬出去,我可能也会晕过去。”
“哼!说的倒像个孝子。”韩知县沉着脸说。
陆凡扭头看向韩知县,就这么看着。
韩知县被看得很是不自在,辩解道:“我总觉着这起案子与……”
“我是在等大人给我个回答,衙役进屋后必会将死者放下来,那么绳索打结之处在哪个位置大人理应知道。”
韩知县张了张嘴,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我这就将衙役唤来。”
这也是陆凡最担心的,当时若只有衙役在场,没有个明白人谁会在意绳索打结之处在哪里?本身这个案子便是个惊悚诡异的,谁到现场都会蒙,这个明白人可不好找。
陆凡说:“那就劳烦大人帮我问问,可有人记得此事?绳索应该保留了吧?”
“我这就让人将绳索取来。”韩知县急匆匆离开。
沈从甲看着韩知县出去之后,忙问陆凡:“我可以走了吗?”
“别急,一会儿我要跟你一起再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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