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杜永和一路奔波,到了梧州城下明军的营寨门前。
整座营寨布署的错落有致,攻守兼备,周围戒备森严,士兵们的身影在营帐间穿梭忙碌,透着一股紧张的战争气息。
张先璧、曹志建和卢鼎得知杜永和带着陛下的圣旨来了,三人对视一眼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脸上换上了热情的笑容,准备迎接杜永和的到来。
不一会儿,杜永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张先璧率先大步向前,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热情,他拱手说道:“哎呀,杜将军,一路辛苦了吧!”
曹志建也赶忙跟上,脸上同样洋溢着亲切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是啊,杜将军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卢鼎则在一旁眯着眼笑着,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殷勤,说道:“今日得见杜将军,真是我等的荣幸啊!”
三人就这样围着杜永和,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欢迎之意,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场面看上去十分融洽和谐。
张先璧问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啊?”
杜永和道:“陛下派在下来此,是希望张总兵能暂定攻城,放我进城劝降。”
张先璧听后,眉头微微一蹙,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犹豫,也有对圣旨的无奈。不仅仅是他,卢鼎和曹志建也都沉默了。
此时的梧州城中,李成栋仅有三千多人马,以他们这三部明军的实力,拿下这座城池,不出两天便可成功。然而,如今朝廷却派来了杜永和,让他去劝降李成栋。若是李成栋真的投降了,那这占领梧州的功劳究竟算是杜永和的,还是他们三位总兵的呢?
张先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杜将军,你一路辛苦了,今日来了,就请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进城劝降,也为时不晚。”他的语气看似平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情愿。
杜永和急于立功,连忙说道:“总兵大人,军情如火,在下早日劝降了李成栋,三位总兵的人马也好早日转兵,席卷广西。”
张先璧又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再三,最终无奈地说道:“杜将军既然如此的急切,那在下也不好挽留,在下立刻派人送将军进城。”
“有劳将军了,不过不用,在下一人进城即可。”
张先璧将手一让,道:“杜将军请。”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看着杜永和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营帐内,气氛凝重而诡谲,仿佛空气都凝结成了实质,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先璧、卢鼎和曹志建三人围站在一起,刚刚目送杜永和离去的身影还在他们脑海中残留着一丝余影。
卢鼎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宛如一道诡异的阴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凑近张先璧,低声道:“张总兵,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块香喷喷的好肉落进了狗嘴里?”阴阳怪气的话语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划破了原本就紧张的空气。
这句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张先璧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那种感觉比吃了个苍蝇还要恶心。他狠狠地瞥了一眼卢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问道:“那依卢总兵的意思呢?”
卢鼎嘿嘿一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营帐中显得格外阴森。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同黑夜中闪烁的寒星,说道:“这个在下说不好,不过张总兵要在下攻城,在下是不能拒绝的。”
张先璧一听这话,心中不禁一怔,脸色微微一变,仿佛预感到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即将来临,他问道:“卢总兵的意思是继续攻打梧州?”
卢鼎依旧是那副笑脸,可此时那笑容中却多了几分阴狠,让人不寒而栗。他道:“对呀,现在攻城,李成栋就一定会误以为自己中了杜永和的诡计,那就必然会先杀杜永和;只要李成栋杀了杜永和,我军再攻打梧州,那就是在惩治叛逆了。”
此时,营帐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兹事体大,张先璧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轻易擅做决定。他转过头,又看向曹志建,眼神中带着询问,那目光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曹总兵,你说呢?”
曹志建皱着眉头,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仿佛在思考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难题。他沉思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显然对这个计划的后果有所顾虑:“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陛下一旦追查下来,问李成栋为什么要杀害杜永和,如何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困境。
卢鼎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轻蔑和不以为然。他道:“曹总兵,这还不好回答吗?李成栋冥顽不灵,杀害朝廷使节,负隅顽抗,我等万般无奈,才就地将其剿灭!”卢鼎说得振振有词,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合情合理。
张先璧看着曹志建,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曹总兵,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夺取梧州的功劳被一个叛徒用嘴巴皮子就占了呀!”
曹志建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丝狠厉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内心的决定。他道:“好,那就干!”
张先璧见曹志建同意了,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他还是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大家同进同退,只说是李成栋杀害使者在前,咱们攻城在后,这件事要咬死了!”
卢鼎、曹志建齐声说道:“当然!”卢鼎咬着牙,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又补充道:“李成栋的人马,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这句话如同一句诅咒,在营帐中回荡,让整个气氛更加诡谲压抑,仿佛预示着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展开。
就在大明的三位总兵走出军帐,要做出不可告人的恶事时,一名兵士快步到了张先璧的面前:“大人,何大人来了!”
“你是说何腾蛟何大人?”
“正是。”
张先璧、曹志建和卢鼎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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