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皱起眉头,道:“陆压道友,你乃清静闲人,何必为了这区区小妖与贫道为难,平白伤了两家交情?今日之事,只需道友暂时退步,不但贫道承你的情,西方教自接引准提二位圣人以下,尽感大德,如何取舍,道友当心中有数。”他抬出两位圣人的名头,又口口声声言西方教,正是以势压人。
陆压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呵呵,道友不提,贫道还真想不起,道友原来已是西方教中人。”燃灯说道:“大道三千,皆是一体,贫道与西方教有缘,自当随缘而行。”他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邓坤等人见了,无不心里大骂无耻。
陆压笑道:“道友与西方教有缘,贫道也无话可说,但这定海珠乃我中土道门之宝,却不能流落旁门。本来阐教截教,俱是一家,谁得了都无妨。道友若仍是阐教中人,这定海珠便是还了道友,倒也并无不可,现下道友既然是西方教中人,如何还纠缠于此事上不放?”
燃灯说道:“此言差矣,天地灵宝本无主,唯有德者得之。那定海珠正与贫道有缘,合该贫道所得,还望道友勿要拦阻。”
陆压大摇其头,道:“道友说大道三千,皆为一体,却不知那西方教义,与我中土道门大相迥异,西方教也不是靠着此珠立教的,与此珠有何渊源?你既入了西方教,便当学他明心见性,累劫修行的那一套,怎的又非要得此珠不可?若说道友与此珠有缘,却也不见得,否则以道友修为,此珠怎能为邓坤小友得去?既是随缘而行,道友该当放手才是。”
陆压油盐不进,在定海珠一事上始终不肯松口,而这一点恰恰是燃灯的底线。既然说不通,那就唯有动手一途了。燃灯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道友当真要一意孤行与贫道为难?道友就全不念你我昔日情谊,非要与贫道在此地做过一场,分个高下不成?”
陆压闻得燃灯邀战,欣然道:“正合我意!昔日万仙阵中见道友道法精奇,早想请益。今日适逢良机,正好与道友一展胸中所长,印证大道。”
邓坤在旁看两位顶级玄仙言语争锋,心里思潮起伏。自己是截教弟子,和这陆压本处敌对,想不到他来救自己性命,还不惜和燃灯争斗,此事大出意料之外。听陆压说是受人所托,却不知道所托者是何人,又找不到机会询问,满腹疑问只好都闷在肚里。再者,邓坤见识了燃灯的手段,不禁大恨自己实力不济。刚才陆压与燃灯讨论的是邓坤的性命,而邓坤本人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这种性命悬于人手的感觉,任凭谁都不会好受的。邓坤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自此须得不择手段提升实力,方能在这强手如林的世界生存下去。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燃灯也不再客气,道:“道友神通惊人,贫道岂能不知?若是道友斩仙飞刀在手,贫道还惧三分,不过道友的斩仙飞刀已送给了姜尚,此时身无长物,怕是当不得贫道的乾坤尺与紫金钵盂。不如听贫道一言,就此退去,日后还有相见地步。”
陆压哑然失笑,道:“道友差矣!法宝再好,终究是身外之物。道友念念不忘,正是堕了以物驭人的魔相,在心境修为上不免落了下乘,殊为可惜。”
燃灯心下大怒,修行眼双睛火起,须弥山红了半边,沉声道:“道友舌灿莲花,不如手底见真章罢。”
陆压一摆手道:“且慢!有一事贫道当先明言。若是贫道落败,自无话说,这邓坤小友一事,任凭道友处置;假如贫道侥幸胜得,道友可否就此离去,不再找邓坤小友的麻烦?”
燃灯咬牙道:“就依道友所言!”说着持剑便要上前。
陆压手无寸铁,却毫不惊惶,反而转头对邓坤笑道:“御火之道,不在一个‘猛’字,而在一个‘盈’字,你且看好了。”右掌一翻,手上冒出熊熊火焰,和邓坤所施的手段如出一辙。场中眼力高强者如燃灯、国师王、三大灵猴等皆能看出,陆压此时所使的,竟也是太一的看家本领??太阳真火,心里俱各纳闷,啥时候这太阳真火变得人人都会使了。
但同是太阳真火,陆压使出又是不同,火焰吞吐,只在掌中翻滚,浑不像邓坤全身上下都是火焰,火苗攒簇间,瞬间变成一把长剑的形相,握在手中,恍如实物。燃灯看在眼里,心里赞叹,暗道:“这陆压果是不凡。适才那小畜生用术时虽然看似声势猛恶,其实火焰散而不聚,徒有其表;此人竟能凝火成兵,单论驭火之能,实是相去不可以道里计。确是劲敌!”捏个剑诀,仗剑来取陆压。
陆压不慌不忙,将手中火剑相迎。燃灯剑往下砍,陆压剑往上迎,两剑相交,发出的却不是金铁交鸣之声,而是如同裂帛一般的“嗤啦”一响。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见燃灯已然跳出***,身形疾退,眨眼遁出数十丈远,满脸尽是戒备,手中长剑仅剩半截。
陆压也不进逼,面上带笑,缓缓道:“道友只使出这般手段,未免小觑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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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顶级玄仙之斗,陆压对燃灯
原来燃灯手中虽是仙剑,未入灵宝之流,终究是金铁之物。五行内火克金,陆压以太阳真火凝聚成剑,正是克星,一碰之下,高下立判。燃灯失了面子,脸色越发难看,而诸般手段尚未施展,哪能甘心,不复多言,当下同时祭起乾坤尺与紫金钵盂朝陆压打来。
陆压哈哈一笑,道:“此物怎能近我?”隐去手中火剑,却从十指指尖上冒出火焰来,火焰细长如丝,凝聚不散。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翻飞,在虚空划出无数道轨迹,指上太阳真火凝成的丝线纵横交错,如同结出一张网,挡在陆压身前数丈之处。
乾坤尺和紫金钵盂疾飞而至,先撞上了火网。果然不愧为先天灵宝,一撞之下,火网登时被撞出两个缺口,两宝仍是往陆压打来,只是去势已然大为减缓。
陆压双手更不稍停,十指变幻,指尖逸出的太阳真火丝线不住往乾坤尺与紫金钵盂缠绕而去,宛如巨蚕结茧一般将两件先天灵宝牢牢困住,每缠绕一分,两宝的来势便消减一分,到得陆压身前丈许之地,已显见两宝后劲不继。即使能勉强打到陆压身上,也是强弩之末,毫无杀伤力了。
陆压一边布罡,操控太阳真火与两件灵宝相斗,一边对一旁观战的邓坤道:“驭火之道,全在一个‘盈’字。所谓盈者,一为轻盈,须得乘隙利便,以柔克刚;二为充盈,须得源源不绝,后劲绵长。像你那般用火,只求猛烈,难得持久,却是大错特错。”
邓坤心下讶异。自己和陆压非亲非故,他来相救,已是大出意料之外,更想不通他为何淳淳善诱,传授自己驱火之术。只是现下两名顶级玄仙相斗,邓坤哪里有时间细想,只目不转睛看着场中,生怕错过了这毕生难遇的场面。
燃灯看陆压竟然在斗法之余,尚能好整以暇的与邓坤说话,显然轻视自己,心下大怒,舌尖吐出“咤”字真言,陡见全身金光大盛,现出一座法身来,三首八臂,顶上悬着一盏琉璃宫灯,里面一火如豆,自混沌开判以来,从未有片刻熄灭,正是燃灯道人本命元神寄托之物灵鹫灯盏,八只手,分别执定念珠、加持神杵、雌雄宝剑、捆线索、金砖等宝物,尚空着两手,扣着法诀控制乾坤尺和紫金钵盂。这一时,燃灯手段尽出。
燃灯金身一现,被太阳真火紧紧缠绕的乾坤尺和紫金钵盂也同时爆出万道光华,骤然挣脱了太阳真火的包围,猛向陆压打来。陆压似是猝不及防,被两宝打个正着。
邓坤吃过乾坤尺的亏,知道这一击重逾万斤,陆压便是仙体,也经不起这乾坤尺一敲,何况还有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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