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话,傻柱毫不犹豫,一手抓着电线,一手举刀砍去,想要确保一刀砍断。虽说没有一路火花带闪电那么夸张,但断了的电线还是冒了火花。电可不是闹着玩的,傻柱当即呜呜叫起来,浑身颤抖,被电得抽抽,想松手却松不开。
与此同时,王同宗家电视黑了,灯也灭了。“怎么回事?”娄晓娥正看得高兴,突然变故让她本能地问了句:“是不是停电了?”“我出去看看。”王同宗说道。因为傻柱这一折腾,停电的可不止王同宗一家,整个大院都停电了,甚至这一路电的人家都受了影响。这年头电路铺设质量差,电力又短缺,十几天停一次电也算正常。停电后,院里聚了不少人。“怎么就停电了?”“谁知道!”“我正在家里纳鞋底子呢,停电也不给个通知。”“估摸着是线路坏了吧。”……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阎埠贵和三大妈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明白得很。“老头子,我看,八成是傻柱得手了。”三大妈低声说。阎埠贵微微点头。“王同宗,你不在家看电视,跑出来干什么啊?”许大茂趁机奚落,自从和王同宗闹翻,他就三天两头找事,心里那股憋屈劲儿一直没消,当了乌龟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晚了,这口气哪能咽得下去。“他倒是想看电视呢!没电,他看什么看?”贾张氏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就在这时,易中海嗅了嗅鼻子,“你们闻到没有?”他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闻到什么了?”秦淮茹也跟着嗅了嗅。“谁家半夜炒肉了?这么香!”阎埠贵皱着眉头说道。很快,大家都察觉到了异常。“还真是一股肉香味!”“真香啊!大半夜的,谁这么腐败?”“肯定不是啥好鸟,不然这个点怎么会烤肉!”“好像那香味就是这附近传来的。”……众人纷纷感慨。香飘满院的烤肉味勾起了不少人的馋虫,有小孩叫嚷着要吃肉,结果被大人给了屁股一巴掌。
寻着肉香味找去,很快就发现了源头。位于王同宗家的墙头,还是许大茂第一个发现的。“造孽啊!”何大清此时不淡定了。因为他看到王同宗的墙头上蹲着一个人,脸都黑了,模样虽有些难认,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傻柱。傻柱选的位置太刁钻,处于死角,要不是这肉香飘满全院,只怕还没人能发现他。不愧是厨子,把自己整得外焦里嫩。“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易中海喊了一嗓子。可救人哪有那么容易,这会傻柱身上还放电呢,电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沾上可比害眼要命。刘光天取来个棍子交给何大清,可何大清想把电线从傻柱身上打开,傻柱抓得太牢固,根本打不开,几次努力都失败了。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后,傻柱总算被救下来了。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民用电虽不是高压电,威力有所折扣,但电死人还是不成问题。“柱子!我的儿啊!”望着没了动静、被电黑的傻柱,何大清哭了起来,“你说你,在家老老实实的,玩什么鸟电,你看看都把你给玩熟了吧!”何大清这时候竟还能说出这么幽默的话,原本悲伤的事,让他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觉得可乐。“老何,别愣着了,快点将傻柱送医院去吧。”刘海中说道。大妈却搭腔:“还送什么医院?没闻到吗?都熟了!什么样的医生能把人抢救过来。”“我可怜的傻柱啊!”贾张氏这时也哭了起来,她是真哭,倒不是和傻柱有啥感情,而是傻柱一死,她以后的日子可咋办?以前傻柱在,不管怎样还能保证她衣食无忧,现在傻柱归西了,贾张氏为日后发愁,虽说何大清还在,但她觉得何大清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能顾得上她们娘几个。
“王同宗!”贾张氏突然一嗓子,接着说道,“你说这事怎么办吧!”“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傻柱也不会有事。”“苍天啊,世道不公啊。这让我们娘几个,以后怎么活,怎么活?”王同宗心里明白,这老吸血狂魔是丢了新宿主,想找个冤大头呢。王同宗心想:想坑我两个钱是吗?“贾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王同宗只是客套了一句。结果贾张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你说的轻巧,死的又不是你家人。”“你这是谋财害命,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家电线,我们家傻柱能有事?”“你杀人了!”“你这个杀人犯!”……老寡妇喋喋不休。
也不知是院里动静吸引了陈所长,还是另有其事,天还没亮,陈所长就来了。贾张氏得知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跑去告状:“陈所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缺了大德了!”“我们家傻柱死得太冤了!”“您可千万不能放过杀人凶手啊。”“您是在世包青天,一定要将凶手抓拿归案。”……陈所长有点迷糊,不过大致还是听懂了些。这大院出了人命案子,责任心爆棚的他怎会允许不法之事存在。“怎么回事?”陈所长问道,“傻柱怎么了?”众人不敢怠慢,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陈所长越听越迷糊。“是王同宗,他是个杀人犯,您快抓了他吧!”贾张氏一嗓子盖过众人嘈杂。那就赶紧调查吧,陈所长在人群中询问一番,又单独找王同宗谈了会儿,最后去现场看了看。到底是老刑侦,傻柱这事其实不复杂,很容易弄清楚。经过走访了解和现场查看,陈所长心里有底了,这是一起意外事件,有人闲着没事砍电线玩,可不就出事了。
“陈所长,你快将王同宗抓起来啊。”贾张氏着急地喊。“贾张氏,傻柱身亡一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一起意外事件。对于傻柱的死,我感到难过。可是,这事跟王同宗没有一星半点关系。”陈所长刚说到这,贾张氏就急了:“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他家的电线电着了我们家傻柱,我们家傻柱能有事?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杀人凶手,他就是。”老寡妇开始胡搅蛮缠,对傻柱为啥会被电到只字不提,就仗着家里死了人,把嚣张跋扈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这些人的观念里,自己一方永远没错,即便有错也是别人的错。“贾张氏,你别胡搅蛮缠了!你着急,我能理解。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傻柱拿菜刀砍电线,这是闹着玩的嘛。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也不拦着点。”陈所长低喝一声。贾张氏再牛逼,也不敢跟陈所长犯浑。
“对了,陈所长!您来,不是因为傻柱的事情啊!”易中海看出门道。陈所长一拍额头,差点忘了来这的正事,“是这样的!我们不久前刚刚得到消息,人在四监的棒梗越狱潜逃了。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们,看没看到棒梗。如果你们要发现棒梗的行踪,第一时间务必去派出所告知我们。”“什么?棒梗越狱了?”刘海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脱口而出。棒梗这次犯的事可不小,偷盗成风,被学校开除后在社会上作案,闹得人心惶惶。后来归案,还是秦淮茹找关系才保住他一条小命,可也被判了终身监禁。谁能想到他还不安分,竟然越狱潜逃了。
“贾张氏!”陈所长看向贾张氏叫了一声。“陈所长,我有我们家棒梗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贾张氏敷衍着,心里却想着:通知你们?让你们把我孙子再抓回去?做梦!话说,我们家棒梗还挺厉害的。
陈所长走后,何大清找上贾张氏,他是来要钱的。“何大清,你要什么钱?没有!”贾张氏紧张起来,心想:不会傻柱刚死,这老何就要跟我分家吧!这可不行!是我的,你一点都拿不走。事关贾家利益,她不得不多想。“他贾……”“棒梗他奶奶。”何大清叫贾张氏叫得绕口,干脆叫棒梗他奶奶,“你看,柱子也不在了。你不给我钱,我怎么给柱子定棺材啊。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我儿子可怜,一辈子也没享什么福,他走了,你也得让他风风光光的吧。”不是何大清算计贾张氏,实在是傻柱的工资和财产都在贾张氏那保管着,人死为大,何大清这话也没毛病。可贾张氏不乐意了,在她看来,人都死了,风光也是给活人看的,何必花冤枉钱。“老何,我也知道傻柱命苦。人不在了,按说定个棺材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老话说得好,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你看,咱们家的经济条件有限。棒梗还没结婚,小当跟槐花还没出门子。以后,哪哪都用钱。这上面的领导们,不好提倡勤俭节约吗?既如此,要我说,将傻柱送到火化场火化了,然后找个地方将灰一撒,回归自然,多好啊。”贾张氏还挺与时俱进。“挫骨扬灰啊!”何大清傻了。“什么叫挫骨扬灰!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怎么能叫挫骨扬灰,这叫响应号召,与时俱进。”贾张氏一锤定音,“行了,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吧。我才是傻柱的老婆,这事我做主。”
院里住户还没散去,听完贾张氏这话,能忍住不笑的没几个。“这娘们真狠!”“谁说不是!”“就算是半路夫妻,也不能这么无情!挫骨扬灰,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傻柱啊傻柱,真是一辈子白活了。”“何止一辈子白活了!要是按照贾张氏的方法做,只怕就没下辈子,直接做了孤魂野鬼了!”……虽说经济逐渐好转,思想也稍有松动,但老传统、老思想仍在,落叶归根、死后土葬可是老百姓心里绕不过的坎。别说扬灰,就是被火化都怕影响下辈子投胎,很多人都想法子找关系避免火化。贾张氏这先火化后扬灰的话,太过骇人听闻,除了狠毒、无情,也找不到别的词形容她了。
阎家那哥几个也是人才,别人觉得贾张氏狠毒,他们却很认同。毕竟不买棺材、不买寿衣能省不少钱呢。“这个傻柱,真是个无能的货。让他剪王同宗家的电线,他竟然用砍的。砍就砍呗,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三大妈嘟囔几句后有点担忧,叫过阎埠贵小声说:“老头子,你说,傻柱不会怪咱们吧。”这老娘们怕傻柱死后阴魂不散来找她索命,毕竟傻柱的死有他们两口子的原因,要不是阎埠贵唆使,傻柱也不会爬墙头砍电线。“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阎埠贵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害怕。
就在这时,阎解成凑上来叫了声爸妈。阎埠贵和三大妈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三大妈拍着胸口做深呼吸,调整好后才说:“你这死孩子,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阎解成满心无辜:我又怎么了?虽觉委屈,但他有件事不吐不快。“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以及我爸说一声。”阎埠贵纳闷地问:“什么事?”阎解成说:“贾婶刚刚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三大妈点头后说:“要说这个贾张氏,也真不是个东西。将傻柱挫骨扬灰,真亏得她能开得了这个口。”阎解成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觉得贾婶这个办法挺不错。既响应号召,还能省钱。你跟我爸不是经常教育我们,所谓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阎埠贵和三大妈越听心里越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阎埠贵黑着脸冷冰冰地问:“解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阎解放忙插嘴:“我哥的意思是,等你跟我妈两人百年以后,我们也学贾婶,将你们融入自然。”阎解成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阎解放。这和他们商量的不一样啊,不是要共进共退吗?阎解成可不愿独自承担火力,“阎解放,你啥意思?什么叫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你的意思吗?”为了怕独自挨批,阎解成把阎解放和阎解旷都卖了,“这是我跟解放、解旷商量的结果。他们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所以,我们哥几个过来,就是想要询问一下,你们老的意见。如果,你们要是同意。将来你们百年以后,我们也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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