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二郎在外头,最是稳重,他可不缺这个。” 褚凤驰嘴角一抽,仔细琢磨了一回袁氏的话,又品出了一丝旁的意思,便问:“阿爹有这个意思?”
袁氏掐了他一把道:“阿爹若有主意,还能不跟你说反倒跟我说不成?不过是街坊们闲话罢了。且二郎已二十三了,再不能定下来,就是我的不是了。”
褚凤驰想了一回,他长女已经七岁,长子也有两岁了,褚云驰比他小三岁,别说孩子了,连个媳妇儿的影子还没有呢。郑氏去时还没给褚云驰定下来,守孝,又外放,就这么一直耽误了,袁氏为长嫂,确实该操这个心。听袁氏说街坊闲话,褚凤驰也打起精神道:“你上上心就是,只是不要透出什么话去,我要禀了阿爹才行。”
袁氏笑道:“还用你说?欲与褚氏结亲的人还能少了么,总要挑一挑捡一捡再看。”
褚凤驰叹道:“是了。二郎也不是个省心的,若是先传出不好听的话来,他怕是要让人家没脸的。”
“你日日说二郎是个有分寸的,怎地又说他不省心来。”
褚凤驰道:“他做旁的事是有分寸,只是于家事上头很有主意,连阿爹的脸面都不顾。既然与他做媒是为成美眷,就要做得妥当些。且我就这么一个弟弟,阿娘走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若是他不乐意,便是阿爹含糊过去了,我也是不允的。”
袁氏一一记下了,又理着单子夸了褚云驰一回:“二郎于细务上也是妥当呢,送来的北地皮毛都是极好的,你上回夸赞的冬酒也带了许多,还有些个秋果子。他们那边儿的秋梨,是咱们京里没有的呢,秋里就送了一些,这回运回来竟是用冰冻了存着的,咱们家大娘颇爱吃这口儿,若不是我怕她年纪小肠胃弱,吃多了坏肚子,她一气儿能吃两三个。还有这阳桃,咱们家中倒也养过一架赏玩,却结不出这么好的果子来。”
褚凤驰倒是点评了一句:“我听他说,多是当地山里的产出,可见他与那些山民也处得来。”
袁氏笑道:“什么山民,人家也是朝廷的百姓,不过靠山而已,用器也不比京城差多少呢。有一套骨刷,也不知是做什么的,看着十分精细。还有好大一口铜锅,二郎使人来说,明日叫人来细细说了怎么用,也是有趣。”
褚凤驰对这些也不甚上心,便虚应了几句,只头疼弟弟跟父亲的关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阳桃就是猕猴桃!开花很漂亮,古代曾经作为观赏植物,在院子里养上一架好看。
接下来要交代一些朝堂上的争斗,女主这几天不会出场。
☆、褚七来打个招呼
褚云驰回京之后先面圣,又歇了一日,四处投帖子,得了回信后,便先去拜访了老师,除了规规矩矩的礼物外,还附赠了一套木笔,趁着老师高兴,还骗了老头几条好墨回来。次后又去探望外家郑氏的长辈。
几个舅舅要么在朝中任职,还没下朝,要么在外任不得回来,倒是外祖母傅氏在家,还有一个姑外祖母郑氏。褚云驰去时,两个老太太都在,郑氏还拉着他的手说:“瘦了。”
傅氏也是心疼得直抹眼泪。郑氏还说:“定是奉春没照顾好你,回来我打他!”
这位郑氏,是褚云驰母亲的姑姑,丈夫死得早,便带着儿子归宗了,连儿子都是褚云驰外祖家给养大的。说来也巧,她儿子姓褚,字奉春,正是安东郡的郡太守,褚云驰的上司。
褚太守按母系的排辈,是褚云驰的表舅,但是按照父系排辈,却是他的族侄——褚云驰的曾祖父乃是褚太守高祖父的弟弟。曾祖父之母是继室,是以前头有七个庶兄,年岁差得十分大,且曾祖父子嗣也不怎么旺盛,只有祖父一个嫡子,一代一代传下来,就造成了褚云驰与褚太守的年岁和辈分十分不谐调,虽然从父族上讲褚太守是晚辈,可褚太守与褚云驰之母郑氏是表姐弟,关系也很亲密,从母族上讲两人的亲缘倒更近一些,时年虽尊崇父系,母族却也十分要紧,这便是一笔糊涂账了。
见郑氏有此问,褚云驰便笑道:“出去历练,怎么能不瘦呢?”
傅氏反倒劝郑氏:“一个郡太守,一个县里长官,平日里都忙着呢。”
褚云驰便道:“正如外祖母说的。”
郑氏又骂了两句儿子,又夸褚云驰带回来的东西好。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又说起褚云驰的母亲,两个老太太抹了一回眼泪,褚云驰心里难过,还得哄老太太们,好容易等舅舅们下朝了,才算歇一口气。
二舅郑翟就是那个“跟褚云驰合伙找皇帝,给褚云驰派了个外任县令”的郑家舅舅,见褚云驰黑了一圈儿,哈哈大笑,给了他一拳:“怎么样,后悔不曾?”
褚云驰跟舅舅也不见外,抓着他的手拉开,扬眉道:“后悔没早出去。”
郑翟复又大笑,拉着他去喝酒了。席间,郑翟说出来与褚凤驰相同的操心事儿来:“你是褚氏子,自是不愁婚娶的,多少好女望着你家门楣呢。只是……你也二十三啦,有什么看好的人家不曾?我叫你舅母替你说去。”
婚嫁虽说由父母做主,他却很是了解褚云驰的性格,知道这个二外甥比他大外甥事儿多,敢跟他姐夫顶牛,是以并不贸然做主,而是问他有没有谱儿。褚云驰倒是叫他吓了一跳,呛了一口酒,很是咳了一会儿。
郑翟不知道他想什么,还打趣他:“不是有看上的了吧?”
褚云驰边咳边道:“胡说什么呢。我刚还京,看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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