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齐国比作一条船,许证便是那撑船的人,哪有把船夫踢下船的道理?那两位皇子是脑子多不好使?”
唐绫觉得白溪桥这个比喻甚妙,不禁笑起来:“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同舟共济说得好,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齐国朝政积弊几十年,也不是他们想握手言和就能消解弥合的。”
“这我就不懂了。
你跟霄儿老跟我们打哑谜,每次都不说明白,霄儿只带着一小队人深入齐境,凭那么些人到底能做什么?真能搅得齐国内乱?我们都攻到霸山了,齐国朝廷难道不慌?他们既然慌了,还不愿意联手抵抗外敌,还要算计彼此?”
唐绫微微叹息了一声,白溪桥分明看见有一丝落寞从他眼底滑过,转瞬即逝好像是他看错了。
“走吧,”唐绫转身往城楼下,一边问白溪桥,“若你是大皇子,这场战争对于你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嗯?结果?周国退兵,定远军全灭,许证大获全胜,从此三国之间太平几十年,大皇子好借许证的势力夺太子之位。”
“那对于二皇子而言,最好的结果呢?”
“额……周国退兵,定远军全灭,但要以北境失守、许证应战不利,拉许证下马交出军权,将自己的人安插入兵部,掌握朝局。”
“对于齐国皇帝呢?”
白溪桥皱了皱眉:“止战修养,天下太平。”
“二皇子和齐国皇帝都希望许证能赢,但是,也希望许证能死在霸山。
大皇子暂时不会想许证死,但是必然也不会希望他活得太长太好。”
白溪桥怔愣了一下,脚步都顿住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唐绫的意思。
许证已经是镇北侯,手中执掌齐国一半军权,整个北境皆在他手中,若此役许证大胜,便将封无可封,正所谓功高震主,必然引来忌惮。
倘若定远军有来无回,大陈之后数年将无力再次越过凤林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许证便不需要了。
唐绫缓步走在白溪桥前面,任白溪桥从背后看着他。
陆方尽打赢了太华江一战反而夙夜难安。
荀安侯唐峘军功彪炳,独掌军机大权,却必须将自己的独子送来大陈做质子。
还有他爹白柳……
白溪桥哼笑一声,何其可笑,何其可悲!他一心想的建功立业,难道最终都会是这种结局?!
按照呂安府的习俗,人若不是寿终正寝而是死于非命则不可停灵在府中,要尽早入土,以免亡灵因怨气过重还魂作恶,且需作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至亲之人需在长明灯前日夜诵经,洗去亡者生前怨气戾气,超度死者的灵魂,方可得来世富贵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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