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绫和白溪桥在城楼上看着,北城门来报,齐军撤退了,陆秀林那边也没有伤亡。
霸山好像平静了下来,直到月上中天,许证夜袭霸山。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如惊雷一般在漆黑的夜中炸开,像来自远古的凶兽,从万丈深渊中爬出来,要将整座霸山一口吞下。
“杀!!杀!!”
白溪桥与唐绫对了一眼,他们从白天等到黑夜,终于将许证又等来了。
真正的攻守之战开始了。
“放!”
雷石、滚木、火蒺藜宛若暴雨像仿佛带着天神的愤怒从霸山城关上倾泻而下,城关外杀喊与惨叫嘶吼混杂在一起,黑暗的夜幕里,黄土成火海,喷涌的鲜血都成焦色。
白溪桥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比战鼓更快更响更急促。
他是从小跟着父亲白柳长在定远军的军营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惨烈的攻城战。
他站在城关上,望着下面的齐军如蝼蚁一般簇拥在一起,被雷石、滚木击溃,被箭矢杀死,被燎原之火煎熬,撕心裂肺的疼和呼喊都淹没在战鼓之中,他们没有攻破霸山的可能,却要咬着牙前仆后继地赴死。
冲车和云梯都已推到了城关之下。
白溪桥的心脏像被鼓棒重锤的战鼓,他无所畏惧也无所顾忌,振臂大喊:“放!”
装满了火油、沥青、生石灰的瓦罐被从城关上推落下去,火箭紧随其后,城楼下须臾便开始弥漫大量毒烟,齐军死伤惨重。
这一场攻防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霸山的城墙实在太高太雄伟,齐军攀不上来,最终只能选择撤军。
四更天,霸山终于渐渐恢复平静。
而从城楼上俯瞰城关外的火海焦土,又觉得这天似乎早就已经亮了。
白溪桥没受伤,城关上几乎没人受伤,有也是一些小伤,他们只是累而已,齐军一撤军,白溪桥便下令换防,让该休息的人都去休息。
但方才与他一起的守军们太累了,一个个索性就颓坐在城楼上,喘着粗气缓缓,还有些直接倒头就睡着了。
白溪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汗和烟渍,忍不住问唐绫:“霸山易守难攻,许证就这么想不开?就算是齐国皇帝逼得紧,装个样子不行吗?这一夜他至少折损一万。”
唐绫给白溪桥递了块帕子和一个水囊,摇了摇头:“许证是齐国皇帝最倚重的大将,就算他心里再怎么着急,在行军打仗的事情上面还是会听许证的。
但齐国朝廷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
许证不战,或者消极怠战,都是授人以柄。”
白溪桥呵呵一笑,大口喝水,半晌才摇头说道:“若是齐国都亡了,那皇位还争个什么劲儿?文武百官都好说,乖乖投降都能有条活路,皇族亲贵都必然要被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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