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你不论以后干什么,别忘了你是老乔的儿子。你爸从来没有干过丢人现眼的事,以后你也不许……乔念朝当时还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话,但他已经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他还不知道,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为了父亲那句话,他将付出许多。
命运竟如此地富有戏剧性,乔念朝却没有领会到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受。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他喂猪的时候,一点儿功利性也没有,只想把当兵这个过程完美地结束,他不在乎被别人说当了三年兵,喂了三年猪。他不觉得喂猪就比别人低一等。这个戏剧性的结果真的很出他的意料,他只能用平静来应对这种意外。
在去陆军学院报到前,他回了一次家,这是他阔别军区大院两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回家。一切都那么熟悉,只不过是人变了。父亲见到他的时候,望了他半天没有说话,他看见父亲的眼睛里竟有了一层泪光。吃饭的时候,父亲破例拿出了一瓶茅台酒,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身为军区副参谋长的父亲还给他倒了一杯,他拿着杯子的手竟有些抖。
父亲命令道:干了它。
他就干了,浓烈的酒火辣辣地滚进了胃中。
父亲说:小子,你是个大人了。
父亲又给他满上了一杯。乔念朝知道父亲是高兴的,为了他在部队的表现。
父亲又说:记着,你不论以后干什么,别忘了你是老乔的儿子。你爸从来没有干过丢人现眼的事,以后你也不许。
父亲独自把那杯酒又干了,他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干了杯中的酒。父亲不再说话了,很快就吃完了饭,放下筷子,忙他自己的事去了。乔念朝当时还没有完全理解父亲的话,但他已经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他还不知道,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为了父亲那句话,他将付出许多。
方玮在同一时间也回家了,她和乔念朝是在军区礼堂门口碰到的。那天军区礼堂正在播放一场电影,乔念朝闲着没事就想去看电影,没想到,他在这里碰到了方玮。自从那次以后,他没有再见过她,甚至把方玮忘在了脑后,说是忘那是不可能的,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份屈辱。他一想到这份屈辱心里就有一种难言的感受。
方玮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切,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惊呼一声:乔念朝,你也回来了?
他淡淡地答:回来了。
她说:知道吗?我考上了护士学校,听说你被师里保送去陆军学院上学了?
他说:我一个喂猪的,上不上学的不还是一样。
方玮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儿,娇嗔地道:还生我的气呢?以前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嘛。
他不说话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说:电影快开演了,咱们进去吧。
他说:我不想看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她在背后喊他,他像没听见一样向家里走去。
乔念朝知道,两年多的部队生活,让他看透了一些东西,也明白了一些东西。比如他和方玮,以及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一切都结束了,他意识到自己和方玮不是同二种人,志不同而道不合,也就没有必要重续什么旧缘了,那份缘早就没有了。从此,他和方玮真正断了来往。
九月初的时候,乔念朝来到了陆军指挥学院,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军校学习和生活。
一天,他正在图书馆里看书,有个女学员大胆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只用目光瞟了她一眼,发现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他又埋头看书去了。
那女孩子把一只玉手伸过来,一下子捂住了他正在看的那本书,他先看到了她的一只手,白皙、干净、圆润,他顺着那只手抬眼望过去,女孩正微笑地望着他。
他怔在那儿,觉得面前的女孩很眼熟,可一时就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女孩说:你当了两年兵当傻了吧,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呆呆地望着她,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了。
她说:我是马非拉呀,马权的妹妹。
这下子他想起来了,马非拉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马权的妹妹,跟他们在一个学校上学,比他们低三届。他和马权是一批入伍的,新兵连结束之后,马权就分到另外一个团去了。
临离开部队时,听说马权当班长了。他和马权通了一次电话,还骂骂咧咧了一阵子。
他瞪大眼睛说:马非拉,你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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