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向你保证她只能活两年?”
“没有。”
“她只把她的医疗记录交给了你。”
“我见过的只有这些。”
“对她会活或会死,你做了专门性的鉴定。”
“我做了。”
“并且认定她会死。”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你打赌是ALS。”
“是的。”
“而你输了。”
证人没有回答。
“医生,你和你的那些投资人掷骰子,输了。真正发生在这里的事,岂不也一样?”
他犹豫一会儿,然后回答:“我们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好一个提起诉讼的理由啊。”
“反对。”
“准许问下去。”
杰克没有追问下去,但他的挖苦话已向陪审团传递了他最想得到回答的问题:你难道不认为,就算你没有控告这个女人,她已经被折腾得够呛,笨蛋?
“你问完了没有,斯威泰克先生?”加西亚法官问道。
“完了,阁下。我该问的都问了。”他从证人面前转过身,朝他的座位走去。他能看到杰西眼里的感谢之意,不过他背后的匕首——赫纳医生的怒目而视——却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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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向她的律师靠过去,低声说:“干得漂亮。”
“是啊,”杰克说,特别注意到她挑的这个字眼。“我刚才简直是太漂亮了。”
4
杰克和杰西并肩坐在法院的台阶上,把饼干碎屑撒给鸽子吃,等候陪审团的判决通知。
“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样?”她问道。
杰克踌躇不语。迈阿密—达德法院外面的一排排花岗石,堪与特尔斐神殿一比,律师们每天应召前去,对根本无法预知的诉讼程序作一番毫无把握的揣测。杰克本想告诉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坐在他那辆心爱的福特野马敞篷车里直下迈阿密海滩游览,CD机里播放着奎恩摇滚乐队的流行老歌《我们是冠军》,声音大得叫人受不了。
但是他的经历带来的意外事情太多,说话不能不模棱两可一点。
“我觉得挺好。”他说。“说到陪审团,那就无从知道了。”
他挑了奥利奥甜饼有奶酪的那一半尝了一口,将剩下的扔到下面的台阶上。饥饿的鸽子自然舍不得放过这番款待,急忙赶去,响起一曲灰白翅膀拍打出的合唱。那半块甜饼在瞬间便成了碎屑。这些胜利者飞向暖和、蓝色晶莹、标志着迈阿密2月天气的天空。
杰西说,“不管怎么说,我看是这样。”
“如果我们输了,可以上诉。”
“我再谈谈一己之见。”她把一只手搭在他的前臂上说,“你受理我的案子,出了大力。但几分钟后就万事大吉了。以后,我想,我不会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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