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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纯粹是粑粑工分,还可车亮马灯通宵达旦地看书,而无需像在黑屋子里那样把油灯拨得只比黄豆大一点点。
杨灵便走到南风头去,向北站立,手掌相合贴在口边学凄厉掏心入骨的猫头鹰叫,然后又长一声短一声地学婴儿夜哭似的狼嚎。
柳石走到仓房门边去听,里面的人像睡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便在门缝儿里悉悉苏苏地拨弄起来。
其实,那猫头鹰刚开始叫,夏梦蝶就醒了。想悟耳朵,觉得不对,守夜怎么能悟住耳朵呀!随后狼又在嚎叫,她忙推醒水秀。
两个姑娘拥被坐着,听狼的嚎声,呀,声音好近,狼就在晒坝上!“几条?”“像只有一条。”“幸好才一条!”
两姑娘在絮语,她俩肩靠肩,手掌握在一起,都听得见对方的心在跳,这样觉得胆大了一些。不久这声音沉寂了,连风也停止了絮语。
两个姑娘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正要躺下,忽见两扇门悄无声息地慢慢张开了,像是被月光推开的。月光越过门槛漫进来,亮晃晃的月光像地狱之剑一直比画到了膝盖上。
同时卷进来一股冷风,像从另一个没有生气的世界吹来,鬼爪般抚摸着姑娘们的脸。
水秀叫了一声。她俩都惊骇地睁大眼睛,手攥紧了被角,死盯着移动的门扇。
门扇开到一半就不动了。什么东西在探头探脑。门内白的地方像雪,黑的地方像漆,这幅怕人的画面也凝固不动了。
半晌,夏梦蝶才壮胆拖水秀一同去关门,两人膝盖打闪,腿重千斤,心都要跳落,而又要赶快,青春少女那刻成了缺牙老太。
次日早晨,陈闻道听说此事,就猜到是柳石、杨灵所为,对他俩的顽皮、痴愚感到惊讶,遂在背地里把他俩骂了一顿。
“幸好没出事,不然你两个罪责难逃!”
二人不解,问:“会出啥事?”
“把人吓昏了,或者有坏人进去了,咋办?”
柳石忙道:“我们看到门关了,才走的。”
陈闻道敲桌子道:“你拨门本身就是流氓行为,如果被人看见告了,就该抓到公社关起!”
柳石惊得吐舌头。但二人的目的却达到了,夏梦蝶和水秀当天就从仓房搬回了铺盖卷儿,还由陈闻道走马上任。
这二人对组上女生搞恶作剧算“轻的”,对社员还更下“狠手”。因殷克强不准淘井,还对知青出言不逊,他俩就在一个雨夜,拿根竹竿把殷克强家稻草垛子顶端那个草人儿掀掉了,雨水把垛心的草全灌湿。
殷克强女儿福敏、福秀是编草帽的好手,现在这草晾干之后也是黄的,不能用了,他家只得花钱向别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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