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出了什么事?”
骚乱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就归于诡异的平静,打头的是一位高挑的白衣姑娘,穿银白护臂和护膝,配玉柄桃木鞘腰刀,所过之处,皆都染上如她脸上神色那般肃杀的寒。
身后一队纪律森严的重兵,更是令人望之胆怯。
江安语的雅间正对楼梯口,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
于是隔着双面绣的立式屏风,屋内的人与这队来者不善的“官爷”大眼对小眼。
轻薄的丝绸缓缓揭下,甫一打照面,江安语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
“潇潇,你是来找我的吗?”
暮潇没搭理她,冷硬的像个陌生人,只是示意手下一间一间的搜房,连窗帘和桌布都挑起来看清楚了,任何一个小小的抽屉都没放过,吓得屋内的清妓四散而逃,差点把桌上的酒水撞翻。
老鸨慌慌张张的赶来,一看这银胄佩刀的架势,赶忙上前赔笑:“官爷,各位宫里来的贵人,不知何事这么大阵仗,咱们这里是小本生意,正经经?*?营,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事,各位官爷是抓罪犯还是寻东西,可叫小人心中有个底……不管是什么,万事好商量。”
但见领队的不吃这套,老鸨又苦苦哀求道:“咱们南阁隶属教坊司,若真有大要事,也好叫咱家大人知道。”
江安语看着满楼柔弱的女子被撵的狼狈,不由自主感叹一声:
“也是,何苦吓着些无辜的漂亮姑娘?”
暮潇看了她一眼,手心里翻出一个印着“秦”字的金字令牌,吊下来,面无表情道:
“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抽屉柜子被官兵们翻的乒乓作响,珠帘磕在玉上的声音清脆。老鸨欲言又止,一脸心疼的瞧着。
暮潇进屋查看情况,经过江安语身边的时候,被她的胳膊阻了一下,便顿了一下脚步。
一张撑在桌子上的脸正兴致高昂的冲她扬眉。
暮潇冷冷的看着她,微微俯身:
“我们南明人薄情,你们巫疆人多情,看出来了。”
禁卫军此时已经将这一层搜了个遍,零散的客人全都被赶了出来,一一核实验明正身。
江安语一看乐了:“哟,这还要搜身啊,我不是你们南明人,那是不是得寺卿大人亲自上阵啊?”
说着脖子伸的老长,一副你上吧我绝不反抗的模样。
暮潇没理她,禁卫军附耳跟她说了什么,她便径直越过江安语向着北阁走去。
江安语咂磨几下,脸皮丢的极快,立马蹦蹦跳跳跟在了后面:
“别吃味呀,潇潇~”
……
阳春三月,满城烟柳,云树画桥万紫千红无边光景。
皇都本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的好时候,此时却有一队队持械佩刀的银甲卫兵巡逻穿梭在大街小巷,搜店的搜店,查楼的查楼,挨家挨户敲门问询,让这座本该焕发生机的城市蒙上了一层严肃紧张的阴云。
纸里包不住火,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妖物在祭祀中现世,天下大乱南明大祸临头的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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