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缓缓道:“自然是因为梼杌帮你杀了长孙严。”
文墨愣了一愣道:“长孙严死了?”
法空点头道:“身首异处,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文墨眉头皱起,低头沉吟半晌,抬头望向法空,目光闪动,开口问道:“长孙严是何时死于何处,大师可知道么?”
法空回道:“天华宗早已四处传讯到各个门派,长孙严死于品茗大会第二天,在崔家派人送他回山的路上,被妖王梼杌所杀,他们接应的弟子远远看到,却是来不及救援,长孙严和崔家几名弟子惨遭杀害,妖王随后便逃走了。
“便是因为此件事情,天华宗觉着文道友你头日同长孙严在天河山中起了冲突,第二日便有妖王来将长孙严杀了,由此推断你同妖王必然有所勾连,最起码也是个交情不浅,不然一个堂堂妖王,何以来杀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
文墨听了,开口道:“大师,如此说来,这事情我算是明白了。”
法空大为惊奇,还未开口,一旁英雄坐在地上已是嗡声嗡气开口道:“啥子事情?弟娃你又晓得啥子了?”
文墨一手托着下巴,边想边道:“我方才是与揽诸商议过的,放出他的幻相本就是为了试一试肖凡。初时遇上的那三人,虽然也是天华宗门人,但他们见到了皓华相貌,哦,大师,揽诸和皓华都是我符道中化生的朋友。”
法空点头道:“道友不必解释他们来历,老衲方才就在左近观望,只是碍于天华宗势大,为了保着小庙中十几个和尚,实是不便出手,说来也是惭愧,嗯,还请道友继续。”
文墨点点头,脑中飞快思索,继续道:“那三个人见到皓华,面上并未有惊奇之色,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们并不知晓,也未曾见过当日天河山中百鬼夜行之事。”
法空开口道:“不错,老衲也只是听闻道友当日在天河山中大发神威,但三大世家对此却是语焉不详,实难想象当日场面。”
文墨拱了拱手道:“大师谬赞。我事后同揽诸确认过,在半途所遇之人都被揽诸阴雾所摄,事后绝难忆起诸般形象。当日见过且能记起揽诸、皓华他们相貌的人,除了三大世家的长老家主还有我师兄师姐他们外,只有天华宗的长孙严。”
法空想了想道:“嗯,三大世家和三大剑派似乎都不愿同旁人详细说起此事,听闻天华宗派了不少人去质询,但都被挡了回来。看来只有长孙严才能将此事告知天华宗了。”
文墨摇头道:“他说不出来的。说来惭愧,当日我神智不清,揽诸一路追击,下手却是没了轻重,到得山顶之时,长孙严神魂已被心火烧毁,变得痴傻疯癫了。”
法空点点头道:“那便如何?”
文墨点头道:“但是刚才那个肖凡,他认得揽诸。”
英雄奇道:“你啷个晓得的咧?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文墨望了望素影,道:“方才我们躲在幻象里时,素影同我说,肖凡身上恐意大盛,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心中惊恐涨得如此之快,如果从未见过揽诸的人,决计不会怕成这样。”
素影在一旁点了点头,文墨继续道:“那他又是在何处见过揽诸的?”
法空想了想道:“许是天华宗首徒见多识广,不知在何处曾见过你所说的揽诸?”
文墨摇摇头道:“揽诸曾言,此世间只有它一只揽诸,而它已有八百年未曾现世了。”
法空道:“原来如此,莫说肖凡,八百年前连他师父都尚未出师,想来应是未曾见过的。便是未曾见过,那又如何?”
文墨点点头道:“说明有人跟他们说了揽诸的相貌,和揽诸的手段。想来想去,便只有长孙严一人能做得此事。”
法空茫然道:“可长孙严已然死了啊。”转念又想到一事,法空心下悚然,叫了一声“啊哟!难不成……”
文墨点点头道:“大师你也想起来了么,不论搜魂还是转述,人不能死也不能疯。”
法空点头道:“不错,若是道友你方才所说属实,那长孙严已然疯癫,自然是不能将所见之事完整明白地说清,唯有……唯有那搜魂邪术……搜魂之术,神魂尽毁,若是疯癫之人遭了搜魂之术,自然是神魂烧尽,便是神智坚固的修士,也必然落个痴傻的下场。这……这……千年前天华宗因巫觋教之事,曾大肆抓捕残杀魂道一途的修士……他们倒是确有魂术的储备……”
文墨苦笑道:“巫觋教一事,我还是当日听长孙严讲述的,看来这件事在江湖间倒是世人皆知了。”
法空点头道:“若是一切如道友你所推断,那岂不是……”
文墨点头道:“其一,当日只有长孙严一人详细记得揽诸的诸般异状;其二,他已然疯癫,断不能言说清楚,若是未曾言说清楚,揽诸相貌虽然吓人,但决计不至将一个天华首徒吓成那般模样;其三,长孙严想要向天华宗传递讯息,现下看来,只有搜魂一途,而如今倒是天华宗魂术储备颇丰,便有其他幸存魂术修士,只怕也不会为天华宗卖命;其四,若是长孙严事先被梼杌所杀,便断了搜魂这条途径,肖凡也决计不会怕揽诸怕成这般模样。
“如此说来,我倒觉得,长孙严和那几名崔家弟子,怕是死于天华宗之手,只是不知道这是肖凡个人所为还是天华宗有所授意了。”
法空听完,在心中又过了一遍,虽然觉得此般说法匪夷所思,想来冷汗淋淋,但实在一时之间又寻不到破绽,心下更加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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