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心中前后盘算一番,只觉得文墨所言之事干系甚大。虽然现下看来不过是一次栽赃陷害,但其后牵扯甚多,所涉范围甚广,已非是他一个风觉寺住持所能斡旋调节之事。
当下法空自怀中取了纸笔,寻了块宽大平整的石头,详详细细将搭救孩童和文墨方才推断写了下来,随后封好交给文墨,叮嘱道:“文道友,你速速执此书信前去天音寺我师兄那边,此间已然不只是救孩子一件事了。你方才的推断若是成真,所牵涉之事甚为庞杂紧要,这封书信你务必送到,我这边去稳住肖凡等人,你勿要担心,兹事体大,一应事件便有劳你了。”
文墨见他说得极是郑重,回道:“大师,孙小公子之事自当尽心竭力。但方才我信口乱说,不过是想洗清身上污名,却不知又牵涉到什么事上去了?”他本就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唯有牵扯身旁亲人好友,方才愿意动上一动,如今听闻法空提及牵涉甚广,却也不免心中惴惴。
法空摆摆手道:“文道友,你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引子,若是天华宗变了天,那只怕你那点污名也当不得什么事了。此间事项你还是莫要知晓,才能得保平安,速去速去,这孩子身上的伤势也是越早治越好。”
文墨拍了一下头,行礼道:“是了,光顾着想天华宗的事情,险些忘记正事,大师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会。”
法空回了一礼,忧心忡忡而去。文墨众人商议一阵,也是连夜赶往天音寺去,只一夜过去,众人已是到了崇山山麓。文墨抬眼望去,只觉群峰耸立、横列如屏,半山间雾波缥缈、青涛阵阵,一阵山风吹来,隐隐带着阵阵山寺晨钟之声,看了一阵,文墨只觉近日里胸中的烦闷之情都为之一空。
众人又往前赶了一阵,到了崇山脚下。绕过几处松林,见得一条小路,文墨招呼素影英雄一起沿阶而上,走了一阵,见到前面一个灰袍僧人正低着头往山上赶去。文墨连忙开口叫道:“大师傅,请留步,在下有事相询。”
那灰袍僧人停下脚步,回头望了过来,却是面上神色一变,忙转过身急奔而去,比先前竟是快了数倍有余。
文墨在原地呆了一呆,回头望着众人,素影抱着孙阳明,却也是一脸茫然。英雄嘟囔道:“嘞个人是咋个了嘛,未必还怕我们上去把他吃了嗦?”
文墨摇摇头,影子中揽诸跳了出来,蹲在他肩头,开口道:“怪里怪气的,不过早就听闻佛家中有人修习闭口禅功,或许是怕与我们搭话,坏了功夫的缘故?”
素影道:“那倒也不必如此惊慌罢,你看他跑得多快。”
文墨问道:“看到他的情绪了么?”
素影回道:“惊恐之气大盛,咱们现下这般吓人了么?”
文墨茫然,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也只得继续往前头赶去。前行二三里山路,便是一片宽大的平台,平台尽头又有道极为宽阔的石板阶梯,直往山上升去。两高一矮三名黄袍僧人站立阶梯之上,身后跟着十几名手持齐眉棍的灰衣僧众,皆是冷冷看着文墨一行人。
文墨见状忙行一礼道:“诸位大师,见礼了,贫道云崖子,求见法寻禅师,此处有法空禅师书信为证。”
那名身材矮粗的僧人道:“符道人,你当我等久居寺中,对这天下之事便充耳不闻了?你如今带着一众妖邪,闯我山门,是来与你盟友汇合的么?只可惜你来得晚了!”
文墨愣了一下,道:“大师误会了,贫道也知道如今江湖之中确有若干风言风语,但还请诸位勿要听信谗言。贫道此番拜竭,不过是为了这位小童治伤救命,还有法空禅师作保,如若大师你不信,此处还有法空禅师亲笔书信为凭。还望诸位慈悲为怀,搭救则个。”
矮个僧人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会花言巧语,这小童瞒得了旁人,难道我还看不出他一身妖气么?你明知法寻师叔如今被你们害了,上来还直言求见,莫非真的当我辈僧众不会杀你么!”
文墨闻言大惊道:“法寻禅师被人害了?这又是何时的事情?是何人所为?”
矮个僧人怒气上涌,一张面皮憋得通红,怒喝道:“孽障!还敢妄言寻衅!众人结罗汉法阵!拿下此獠,为师叔报仇!”
他身后十数名僧众齐齐发得一声喊,灰袍翻滚,黄衣闪动,众僧四下散开,将文墨等人围在圈中。三名黄袍僧人站在圈里,彼此互为掎角之势,手掌翻动,三柄禅杖凭空显现,翻转舞动间已被三名僧人横在胸前。僧众站定,人人脚下已然亮起金色光圈,光圈彼此辉映,环环相套,连接成了一个极大的光华法阵,将文墨等人笼在其中。
文墨叹了口气,草草拱了下手道:“如此,贫道便失礼了。”
素影在一旁默默摇了摇头,将斗篷一裹,抱着孙阳明骤然不见。英雄则是笑嘻嘻将头脸上裹着的围巾扯下,叫道:“劳资早就想痛快一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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