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景霑高估了这速度所能造成的伤害,也低估了关珩能为宫渝所作出牺牲的程度。
“你就那么……”景霑喘得费力,却还是咬着牙坚持说道,“喜欢他?”
在关珩不顾性命地保护下,景霑对自己喜欢宫渝的执念产生了质疑。
也许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看到宫渝,想到的不是保护而是想要占有。
见到宫渝被关珩一人独占,景霑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加之如今整个关氏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在针对他的公司,一步步将他逼上了绝路。
在踩下油门之前,景霑已经在内心里做出了决断。
此番接受自己在这场车祸中死去,但是关珩,也必须给他陪葬。
至于倒霉的宫渝……
谁让他那么眼瞎地跟了关珩,而没有理睬他长久以来的追逐。
想到这里,景霑又闷声笑了起来。
他的胸腔被巨大的撞击凿成了塌陷,在手术室里抢救了将近十个小时才得以逃出生天,此时这样一笑,面积属实不小的伤口难免疼得他脸色发白。
关珩明白他这样笑的含义是什么。
景霑的脸上和眼底写满了无奈和无助。
面临着永世不得翻身的债务,关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简直是生不如死。
原本就已经抱着赴死的心态却被救了回来,如今的景霑不仅成了这满京海市里最狼狈的一个穷光蛋,甚至还成了一个杀人未遂的罪犯。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关珩的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色,他漫不经心地给景霑掖了掖被角,似是在忠告他好好珍惜还能躺在这舒适被窝中的安稳日子,一旦伤愈之后,等着他的,将是他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深渊。
关珩没有那么圣母,他的世界里除了家人和宫渝,向来都没有一丝暖意,更别提被景霑蓄意想要谋害宫渝和他的性命后,他如何能做到对景霑不计前嫌地笑脸相迎。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景霑的一辈子都蒙上自己害过人的阴霾,日日想,夜夜想,不可以忘记哪怕一丝一毫的片段。
目的已经达成,关珩如愿地看到了战战兢兢的景霑,这才满意的勾唇笑了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景总,提前预祝您,”关珩走到门口,仿佛刚想起来似地,回头对景霑笑道,“新年快乐。”
毕竟从明年以后的每一个新年,可能就是在铁窗中度过了。
关珩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说道,“车开得不错,以后不许开了噢。”
景霑哆嗦着手指去按住了床头铃,召唤护士给他重新摘戴了一下被气得移位的氧气面罩。
。
宫渝睡了舒服的一觉,此时正伸着懒腰在客厅里等着外出回来的关珩。
新年在即,他的心情很是矛盾。
两辈子算在一起,宫渝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过过年。
可过了这个年,他的人生,也就要止步于此了。
想起关珩前几日握着他的脚踝,在他耳边说的话,宫渝的脸难免又有些发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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