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作声,温泠月意识过来自己竟然在质问他,旋即缩了缩脖子,连环着他脖颈的手都有些僵硬,羽睫颤抖着偷瞄傅沉砚的眼睛。
“还要孤说明白吗?方才在杂室,太子妃的一举一动,需要孤细细回忆吗?”
这句话激起她唇上不久前覆合的柔软触感,连那一小瓣都开始微微发烫,温泠月雪白的玉颈不自然地微微泛红,这个角度恰好看清傅沉砚安静时的侧颜,背对月影倒有几分清冷的意境。
和花楼初见醉醺醺时的想法一样,傅沉砚他……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她不再作声。
或许她该庆幸傅沉砚没有降罪于她方才亲他的不尊举动。
“别误会什么,枫池别院闲人过多,孤自然要照料太子妃。”
他顿了一瞬,“彰显孤于与你关系亲密。”
在外人面前。
所谓惩罚在意乱情迷中不见踪影,让他忘记自己本来是去问罪的,至于现在兴许也是对她方才陪伴的一种答谢方式,可她竟愈发大胆了起来。
温泠月知悉傅沉砚是个记仇的人,她可没忘记那次他深夜闯入福瑜宫用刀抵着她的模样。
哪怕方才他害怕成那个样子,她还是惹不起的。
好吧,除了冒死亲了他两次,她还是个软柿子。
*
不知道这回傅沉砚是否会像花楼那次一样不追究她的所作所为,但温泠月回东宫后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分外确定的一点是:
那春。药好像是在那壶怪怪的酒里。
据说是使者带来的酒,那就是扶岐做的。
“好啊,瞧着是个有礼貌的小卷毛,没想到这么坏!”
温泠月从床上一个打挺坐起来,愤愤道。也不知那个坏人最后被怎么处理了,她经过整整五日的调养才彻底摆脱春。药的束缚,多少次夜里的噩梦都是和傅沉砚那个死阎王亲吻的画面。
事后她清醒时那一夜在杂室的画面总是突然闯入,某些时刻还依稀觉得有些奇怪,就是那夜的他和在花楼被她强吻的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不知是不是花楼她喝醉了,而那夜她被下药的缘故,幻觉吗?
分明是同一个人,为何她总觉得傅沉砚有些时候像两个人一样。不论是言辞,眼神,性格,还是和她相处。
甚至连吻上去时的气息都不一样。
这想法总是出现在她睡着前的那段不清不楚的时候,后来她把它们归为自己浑浑噩噩的错觉。
大抵是觉得好奇,这个念头在心里膨胀发酵,直到她壮着胆子踏上了那条除了第一次迷路以后就再也没敢踏上的路。
温泠月手里护着一枚精巧漂亮的晴蓝色香囊。
本来是在福瑜宫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绣着玩的,后来觉得他到底在那夜帮了她,故也为他绣了一枚。
精致的香囊还没有巴掌大,里面鼓鼓囊囊挑拣了些助于精神放松的草药,还有一味遣人找来的雪松枝。
他身上有雪松香,所以她猜测那人大抵平日会燃些雪松料助眠。
可不要说她小气,光是这个小物件她便绣了一整天呢。
紫宸殿外空无一人,侍卫也不在此,只有殿门大敞。她在殿外问了两遍也得不到回应,隐约听见内里有什么动静。
她记得今日傅沉砚并没有出宫呀,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
循着那微弱的动静向殿内探入半个身子,仔细打量着他的大殿装饰,偶然回眸视线落在阳光洒入的窗边那只金鸟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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