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马执良已死,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还没等他们把气喘匀,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架马车,在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从马车上跳下四五个人。
看见马车上跳下来的人,在戴斗笠的驾车人带领下,朝自己走来,龅牙三人挣扎着起身迎了过去。
“南宁府龅牙哥办事,各位兄弟请回吧!”双方离着还有一点距离,龅牙身边的一个汉子,冲着对方报出了名号。
换做往日,以龅牙他们的行事风格,遇事拔刀就冲,无论对手人多人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绝不与对方废话。但是,眼下三人体力耗尽,连气都没喘匀,主动报出名号,属实无奈之举,冀希望对方不要多管闲事。
戴斗笠的驾车人,像是根本没听见汉子的喊话,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停了下来。
驾车人伸手把斗笠取下,遥指马执良的尸体问道:“你们杀了他?”
大腿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龅牙还是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喇喇的说道:“受人之托,替人办事而已。兄弟,这个闲事你还是少管,请回吧。”
龅牙的江湖套路,换做别人或许有用,可是,他不知道站在他对面的这个驾车人,从来不吃这一套,因为他叫——吴立峰。
吴立峰看都不看龅牙一眼,他只关心地上的马执良到底死了没有,嘴上冷冷的说道:“既然是你们杀了他,那就跟我们走吧。”
“哈哈哈~~~”,龅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咧着嘴狂笑起来。
“让我跟你们走?不知死活的东西!”,龅牙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然后举起来手中还沾着马执良鲜血的短刀。
“上!”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伙,龅牙大喝一声,瘸着腿就朝吴立峰冲了过去。
见状,吴立峰把手中的斗笠一丢,拔出腰刀,脚下却往后连退两大步,同时低声对身边的人喊了一句:“要活的。”
因为要活口,所以才有了吴立峰后退两步的举动,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自己很清楚,只要动了手,要么是自己死,要么是对手死,绝无留活口的可能。
听得吴立峰的命令,身边的五个人立马提着兵刃冲了出去。其中两个人拦下了冲过来的龅牙,另外三人则盯上了龅牙的同伙。
顿时,官道旁,几人混战成了两团,刀来刀往,空中不时闪过刀锋的寒光。
面对两个对手,龅牙倒是面无惧色,一边拖着伤腿躲避攻击,一边还寻找机会反击。
几招过后,场中出现了第一个伤者,那是龅牙瞅准机会,在一个对手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趁着受伤的人身影停滞的瞬间,龅牙立刻前跨半步,刀尖直追对手的腹部……
“咔”的一声,刀锋入骨!
“啊~~~!”随之一声惨叫传到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却见龅牙张大着嘴,嘴里发出阵阵惨叫,因为疼痛,脸上的五官极度扭曲。
只见他左手紧紧的捂住,原本拿刀的另一只手,喷涌而出的鲜血,透过指缝,不停地向下流淌。眨眼工夫,地上便留下了一滩血迹。而离血迹不远处的地上,那只离开了身体的手,还紧紧握着短刀刀柄。
原来,龅牙只想着乘胜追击,一刀结果掉受伤的对手。没料到,侧方,对方的同伴,正好挥刀砍来,把龅牙的手,从手腕处生生砍断。
看到龅牙倒在地上打滚,他的两个同伙,先是一愣,然后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各自虚晃一招,逼退对手,转身就逃。
冷眼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龅牙,他的两个对手也停止了动作,受伤的那个人,还抽空掀起衣襟,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然后满不在乎的擦了一把血迹。
不一会儿,去追出去三个人,空手而归,不用说,肯定没追上。
既然追不上逃掉的那两人,吴立峰立马招呼自己人清理现场,毕竟是官道旁,说不准一会儿就有旅人经过。
几人先从马执良尸体上扯下一块衣襟,帮龅牙止了血,然后用车架上的麻绳把他捆了个结实,又把马执良的尸体抬上马车,吴立峰则戴好了他的斗笠,驾着车慢慢的朝庄子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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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营地
其他地方的山,基本上都是山体连成一片,大的山脉能延绵千里,小的也有数百里之数。并且,大抵都是从山腰或是接近山顶才分出一座一座的山峰。
而广西由于特殊的地质构造,山体皆为石灰岩质,在亿万年的风化之下,形成了异于别处的独特样貌。这里的每一座山都不高,大抵由数十丈到数百丈之间,很少出现那种动辄千丈,高耸入云的山峰。
最为奇特的便是,这里的山与山之间并不相连,两山之间要么是有小河蜿蜒而过,要么是成片平坦的土地。并且,每一座山头都十分圆润,如果从空中俯视,就像是在铺了菜叶的屉笼上,摆满了一个一个绿色的艾叶窝头,饶是有趣。
这种独特的地质形态,在后世的地理学中被赋予了一个专门的名词“喀斯特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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