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嘴角,露出饱含着杀机的恶笑,冷声道:“老子有一堆账没跟你算完,居然还有力气说些不中听的话,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每吐出一个音节,他身上覆盖着的红光便更耀目一分,如同天边快速升起的日轮,霎那间展开动人心魄的瑰丽景象。
不过,作为他对手的家伙,可完没有欣赏的余裕,只觉得浑身的骨骼跟着寸寸发痛,仿佛已经被重力碾成残渣碎屑,在皮下爆发出可怖的断裂之音。
梦野久作的喉间好似塞入一团棉花,牢牢地堵住了病态的厥词,仅能挣扎着挤出些许凌乱的呜咽声,再不敢仗着近乎bug一样的脑髓地狱来胡乱搞破坏。
在死对头忙着收拾表面上的始作俑者时,太宰治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悠闲的看热闹,而为了方便待会要做的事情,选择将怀中睡颜安逸的猫科动物小心翼翼地分离开来,转交给旁边的弟子。
“帮我照顾好他,你应该能做到吧?”
“……是,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极罕见的迟疑一瞬,好似接入手中的不是软软的娇小人形,而是一件精心打造的名贵工艺品,根本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力气,才不至于弄碎对方。
他与树里经常对战,两人切磋时,基本不留什么情面,每每都要朝着彼此的弱处使劲攻击,且落败次数最多的一方还是他。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前辈很柔弱的错觉,此时抱在怀中,这种感觉更是尤为明显,令他整个人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大约是一种本能,藏于黑外套中的罗生门悄悄加固了两臂的支撑力,使得他不至于由于心慌再手抖,直接摔掉了深眠中的猫科动物。
——前辈真的很轻啊,像是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
与自家老师不同,他采取了类似公主抱的姿势,手臂环着树里的肩膀和腿弯,头部便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侧,垂下眼帘,恰好能将怀中人的面容敛入眸底深处。
不合时宜地,他突然觉得满腔沸腾的战意有了平静的趋势,仿佛温和的细雨落下,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几近龟裂的心田,抚平一道道丑陋的缝隙。
那种绵绵柔柔的细腻情绪,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备注的永远是弱者限定——他本该果断抹掉如此异样的存在,偏偏太过舒适,让他根本生不出拒绝的想法。
(如果是前辈的话,姑且……应该没有关系。)
若教导者稍微抽出一点精力来关注他的想法,恐怕立刻会改变行动方针,宁可冒着惊醒猫科动物的风险,也要抱着来进行接下来的拷问。
但擅长揣摩人心的干部预备役,此时的关注力尽数落于雪村的身上,暂时无暇顾及其它方面。面对自己一手带进组织中的祸源,他的心情委实不太美妙,甚至很想干脆利落地射出一梭子弹,用称得上虐杀的手段来终结对方的性命。
但他永远是个过分理智的人,冲动行事绝不符合他的作风。
所以,自蓝发男孩的视角来看,便越发摸不透太宰治到底知道了多少真相,尤其是有关幻术师的部分,究竟有没有暴露,需不需要换六道骸来应付。
(说真的,他真的不愿与太宰治正面交锋,上次审讯室中的回忆,已经成为了他一生的阴影了啊!经常在噩梦中浮现的那种!)
(不、不管了,还是换人吧……)
他决定临阵脱逃的同时,立刻用老办法在心中呼唤着幻术师的名字,可谁曾想,向来随叫随到的同盟竟没有回应,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禁怀疑几日来的周密策划,看似充满光明的前景,不过是一场如同镜花水月的梦境——此时,正是他该清醒的痛苦时刻。
(但怎么可能呢?明明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六道骸,快现身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啊!)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呢。”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当口,身着笔挺黑风衣的干部预备役走至身前,仿佛很亲切似的,用手按住了他受伤的肩头,微微施加了两分力气。
之前为了做戏更加真实,他的伤口并非幻术伪造,本就痛得厉害,这会儿被人毫无顾忌地触碰着,只觉得裂开的皮肉间迸发出沙沙的剧痛感,激得他额头立刻冒起一层冷汗。
当然,更深层的刺激来自于心灵,他整个人陷入了然的恐慌状态,恨不得转身逃跑。可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他反而不能显出心虚,便垂下头,胡乱地找着借口:“因、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所以……”
“啊、说起来,这是为了救下我的弟子,才弄出的痕迹吧?”
黑发少年的指尖顺着皮肉间绽开的裂口滑落,如同正研究着要如何抽离其中的骨头似的,嘴里却说着赞赏般地话语:“我从监控记录里部都看到了哦,你真是个很勇敢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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