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吴夫人看着挽南二人离开。
见一道拱门穿过二人便不见了身影,她才屈指拿起陈三愿留在石桌上的玉石在手中摩挲。
指掌与玉石交互贴合的一瞬间,玉石上头零落的玉屑便与指掌的纹路辗转相融。
吴夫人的手细细捻着,不言不语地勾勒出玉石的真容。
蝙蝠。
福到。
——
归去来客栈里。
桂味的花香从窗外传入客栈,白夜的鼻头动了动,眼睛猛地睁开又被阳光刺得闭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夜才试探性地睁开眼,轻窥红尘。
手脚被捆得丝毫不客气,白夜指间一划,麻绳断开之余,展开了手腕脚踝间颇具纹路的绳印。
青紫之色此起彼伏,像暗夜的诡异画卷。
全身有些木讷地发麻,白夜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起身甩手踏步。
看着周遭不同于西巷织婆家的风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今的处境。
心脏处还有钝钝的痛感传来,白夜想起挽南那故意坑人的破阵法子,眼里不由得扬起些许戾气。
这戾气扫视屋内,在角落处看到一把木梭才略微收敛。
白夜沉默着捡起木梭,又在屋中转了两圈,方才大步流星地离开归去来客栈。
满满回来的时候,先去找了挽南和陈三愿,谁料二人居然不在客栈。
于是转身去了隔壁,她准备瞧瞧昏迷不醒的白夜,谁知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便僵在原地。
有一根麻线,缠着她的脖颈,如梦似幻般地游离婉转,竟想要勒断这骨血。
满满不再妄动,僵着腿将门别上。
右手则探向腰间的小布包,轻轻一扯后又用两指拨开,一个小小的冥烛便从布包中腾空而出。
冥烛自燃后便欲蹿走,忽地又被满满的手拽住往前头一扔,屋内无形的麻线便被白蜡覆盖。
满满僵着身体看屋内密密麻麻的麻线,嘴角扯不出笑容。
又见那冥烛到了墙面自觉被戏耍了一般,火急火燎地冲着自己的面门袭来。
满满索性左手指间施了个火术,往脖颈处的衣襟一弹,微火便直接朝着脖颈的那根麻线裹挟而去,直接燃灭了那麻线。
脖颈得了自由,满满便转头一避。
趁冥烛不备又抓住其往原路一扔,第二次蜡油覆盖之下,屋内的麻线便自燃起来。
见烧得痛快,满满按按脖颈。
除了挽南给的那根绳子再未触碰到他物外,便果决地开门退出又关上。
满满好整以暇地靠门抛起布包,上上下下又高高低低,毫无抑扬顿挫之感地附和屋内火花微绽。
“满满!”
挽南的声音响起,满满侧头一看,是挽南和陈三愿回来了。
一个手里拿着两个斗笠,一个手里提着油纸包。
满满笑着回了声“阿兄阿嫂!”,便转身推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早有防备地伸手接住迎面袭来的冥烛,两指掐灭火焰往手中的布包一塞,又将东西别回腰间。
挽南和陈三愿踏入屋内,便感觉面上有淡淡的灼烧感传来,尽是些余热。
好在满满已经开了窗,桂味的秋风扫荡一圈,意满四散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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