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池鄂紧张之下忘记起身,依旧跪在那里,“你可知道擅自为王爷用药,理当问罪?”
凌欢不断擦拭着额头汗水,“知道。”
“那又为何不准王爷回宫诊察?”
“大人,王爷暂时不能移动,一切等到王爷清醒后再做决算不迟。”
池鄂忽然想起什么,终于起身面对众人,“要不,我即刻赶往济南,去请南道人探查一番。”
“不!”凌欢反对,庄重说道,“南道人乃是丹师,疗伤却不治病,王爷的病情他无能为力。”
金夕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介格格竟然晓得南道人,定是对医道医术有所参悟,不禁问道:“你对医术可有把握?”
他担心的是王爷在这小舍内永远也醒不了,那么凌欢等人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凌欢清俊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担忧,缓声答来:“天下医者,皆有愈疾之心,绝无必定灭疾之术,哪怕是小小风寒,神医也无能保证手到病除;不过,我能让王爷清醒,之后再由王爷定夺。”
说罢,她小心翼翼端着药汁返回至卧房内。
胤禛一动不动仰卧在床榻上,脸色潮红,唇口干涩,颈部已经微微肿胀,额头上蒙着温热湿布,床头微微燃烧着艾草,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
外面的暴雨停歇,乌云很快散去。
凌欢轻轻走近,用左臂搂过胤禛的头部,左手轻启他的嘴唇,开始喂食草药,刚刚喂完药汁,马上寻来木凳坐在床尾,双手开始用力地按摩胤禛双足,同时不断更换着胤禛额头上的湿布,保持着恰当的热温,又要不时用清水滋润胤禛的嘴唇,她很快便汗如雨下。
不久,床榻上传来虚弱的声音,“你是谁?”
凌欢吓一跳,慌张走到踏前,微身施礼,谨慎地答道:“回王爷,小女只是一个郎中。”
胤禛微微睁开眼睛,立在眼前的小女,白缎垂垂,娇柔可爱,满脸汗水喻示着一直在奔忙,紧张之下生出少许颤抖,烛光下犹如刚刚下凡的小仙女,无限美妙,于是发声问道:
“是你救醒了我?”
凌欢答道:“倒是王爷的造化大,小女也无十分的把握。”
胤禛眉头微皱,不禁问道:“怎么,难道本王的病很重吗?”
凌欢又是淌出汗水,万分焦急答道:“是的,不过,小女不敢说。”
“说吧,”胤禛显得异常坚强,“本王不怕,也赦你无罪。”
凌欢鼓足勇气,缓缓吐出几个字,“王爷,是时疫!”
“什么?!”
胤禛的坚强和勇气顿时化为无踪,挣扎着要起身,可是极其虚弱之下没有成功,脸上立即冒出冷汗。
凌欢急忙上前把持住。
“快躲开!”
胤禛抬手去推凌欢,可是他的气力已经没有身边的女子大,手臂被凌欢拿住,又给轻轻放下去。
时疫极其可怕,人虽活着,也几乎是埋入棺中,具有非常霸烈的传染性,一人传全家,一家传全邑,人人闻之色变,若是朝廷得知有人患得时疫,立即困于绝地,防止感染他人,即使不死,也无人知道是否痊愈,从此远而离之。
时疫,或死,或犹死。
胤禛绝不忍心让这个小郎中染上时疫,可是想要驱离又无能为力。正是因此,凌欢没有向他和池鄂道明身份,否则胤禛绝不可能让自己的格格面临此难,刚正的池鄂更不准格格冒死疗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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