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茄汁明虾在中国是带壳做的,只有小虾才剥了做。”
“叫人怎么吃?”又埋怨了一句。
你给人时间剥什么?死人!
这些德国佬说著德文,我还听得进去,荷西和路易一顿饭没说过一句话,别人
也不当他们是人,可恶之极!
深夜两点了,桌上杯盘狼藉,空酒瓶越堆越多,荷西胀满红丝的眼睛都快闭上
了。
“去睡,站起来说晚安,就走,我来撑。”我轻轻推他,路易和荷西慢慢的站
了起来。
勉勉强强道了晚安,汉斯和客人显然扫了兴,好似赶客人走似的,汉斯窘了一
会,沉声说∶“再等一会,还有公事要谈。”
等到清晨四点半,客人才散了,我的脸已经冻成了寒霜。
“明天一条小沉船,挡在水道上,要快挖掉,船里六千包水泥,刚刚卖给一个
客人了,限你们三天挖出来。”
“你说什么?”路易茫茫然的说。
“六千包水泥,三天挖出来,船再炸开,拖走。”
“这是不可能的,汉斯,硬的水泥不值钱,犯不著花气力去挖。”
“小钱也要赚啊!所以我说要快,要快。”
“汉斯,一天两千包,结在沉船仓里,就路易和我两个挖,再扎上绳子,上面
助手拖,再运上岸,你想想,可不可能?”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汉斯慢慢在发作了。
“那是潜水夫的事。”荷西慢吞吞的说。
“你以为你是谁?”汉斯瞪著荷西,脸上一副嘲弄的优越感浮了上来。
“我是”潜水工程师”,西班牙得我这种执照的,不过廿八个。”荷西还是十
分平静的。
“可是你会下水挖吧?”汉斯暴怒著站了起来。
“会挖,嘿!”气到某个程度,反倒笑了起来。
“把毕卡索叫去做油漆匠,不识货,哈!”
想想毕卡索搬个梯子在漆房子,那份滑稽样子,使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咳
个不停,胀红了脸,又指著汉斯笑。
“男人的事,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他惊天动地的拍著桌子,真凶了,脸色煞
青的,英格一溜烟,逃了出去。
“好,我不说话,你刚刚吃下去的菜,是女人做的,给我吐出来。”我止住了
笑,也无赖起来,仰头瞪著他,迎著那张丑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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