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珂儿生得就稚嫩,现在眼泪汪汪的样子更像是夫妻闹掰后不知该跟谁的小孩,宴落帆一时罪恶感爆棚,他在干什么,利用个半大的孩子?当即转了话锋,“抱歉,我以后不会说这些让你为难的话了。”
珂儿破涕为笑:“小姐你真是好人。”
宴落帆对此不置可否:“你以后喊我名字或者师姐就行。”
接着一连几日过去,他一直都忙忙碌碌,殷辞月的态度模棱两可依旧冷漠,现在都已经发展到二人见面不打招呼的地步,可当他对谁表现得稍微亲切,拿视线还会像小刀子般莫名刺过来。
临谷峪已然生出二人不合濒临决裂的传言,不少虎视眈眈的师兄弟更加蠢蠢欲动。
在宴落帆收到第五十二首抒发情谊的酸诗时,他正待在小院里让珂儿绾发,待会儿整理着装去找能教他假死之法的竹御尊者。
得双管齐下,在继续作精以及寻找失败后跑路法子上共同发力,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话说珂儿不愧是殷辞月挑出来的人,果然心灵手巧,编辫子能弄出来朵花,这么多天过去硬是没一天重复的造型,若是没那么啰嗦便更好了。
“小师姐,你真不打算和恩人和好吗?我看他只是拉不下脸面,你只要稍微服软就好,一直这样下去会给旁人可乘之机的。”珂儿插上一枝青玉发簪,瞅着那一封封书信都替恩人发愁,忍不住多劝两句。
宴落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可完全当作耳旁风,甚至还有闲心将那些酸诗收起,“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会老得快。”
珂儿鼓鼓脸,恨不得将那些酸诗直接抢到手撕掉,但还是先将一份书简放到桌上:“这是你不在时殷师兄送过来的,说这是答应过你的事。”
宴落帆“嗯?”了一声,茫然地将书简接过,摊开一看:“原来是这个。”
几乎要被他抛到脑后,没两天便要开始的论道,没过是要被丢到思过崖受罪的。殷辞月给他送来的类似于重点。
一看到这个他就知道珂儿又要唠叨好一会儿,赶紧站起身,预备离开:“先将这个收起来,我要去找竹御尊者一趟,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若是无聊就去找其他同门玩一玩。”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召出侴兀兽转头跑路。
也就还没过一炷香的工夫,殷辞月的身影出现在岚星峰,没寻到小骗子的身影,“她人呢?”
珂儿觉得可真是不巧,“小师姐她去找竹御尊者了,没同我细说原因,恩人你找小师姐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吗?”
殷辞月的目光落到珂儿怀中自己亲手送出的书简上,他发现这上面有错处,所以要过来提醒,绝不是想和那个小骗子讲话!“不,我自己说。”
珂儿正准备给人倒一盏茶,就听到:
“我去寻她。”
再抬头也就只能看见背影。
竹御尊者也算是临谷峪除掌门外的一大神秘人物,谁也不知他的真实年龄为多少,分明有着令人不可捉摸的修为可以维持幻化年轻俊美的样貌,却偏偏总是以老态龙钟枯槁老人的姿态出现。
有传闻说是竹御尊者得罪了什么大能,当年以假死侥幸逃脱,所以才不敢以真实面貌示人。
当然,宴落帆对这小说世界中花样传说习以为常,压根没往心里放,要他说这不过是表现竹御尊者实力强劲的侧面衬托。
可他将带来的几壶好酒摆好,见到那风烛残年,垂垂老矣竹御尊者时仍是忍不住惊讶,和他想象中神仙老头的样子也有明显差别,说是街边随便拉来的流浪者也不为过,不过一双鹰眼依旧有神。
寒暄几句后,宴落帆终于引入正题,回想着星希尊者给的说辞:“尊者,您活那么长时间有什么秘密吗?”应该差不多。
竹御尊者也确实打开了话匣子,声嘶力竭咳嗽:“我曾经因为一株仙草杀……”
“不!不是。”宴落帆感觉话题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我的意思是您对逃跑什么的方面有没有秘诀。”
幸亏他打断及时,不然今后对那个问题的答复或许就是:我曾经因为晚辈问了不该问的,所以……
竹御尊者“哦”了两声,哈哈大笑起来,一副老顽童的模样,“难道你个小丫头还真相信了?”
宴落帆:心累。
竹御尊者笑得前仰后合,或许有些累,终于正色回答:“要学假死最起码要达到筑基期,那个时候你才能将灵气勉强运用起来,小丫头戒骄戒躁,等那个时候你再过来问我。”
宴落帆想想,五年差不多已经能行,他还没废物到这种地步,还未来得及细问,竹御尊者思维跳脱,一眨眼便将话题引到了另一处。
“我帮你看看手相如何?”
宴落帆乖乖伸出手。
竹御尊者看手相看得摇头晃脑,啧啧称奇:“你这气运贵不可言,我这一辈子也就见过两次而已。”
宴落帆歪歪头,他还以为会什么也看不出,毕竟是个外来者,好奇追问:“尊者,我命格什么样?”
“运开时泰,若我并未推错,你在桃李年华遭劫,失去所有,但在此后会一帆风顺。”竹御尊者捋着胡子,“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一切命运之说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玄之又玄,可宴落帆听到那句二十遭劫时,代入的并非现在,而是那场令他穿书的车祸,难免心凛:“尊者,我还有可能取回那些失去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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