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颗不知从哪里弹出的珠子飞了过来,刷一下打在木竿上,余窈的手一滑,大鱼悠哉悠哉地溜走了!
她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和还在荡漾的水面,懊恼不已地哀叹了一声,只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
究竟是谁弹过来的珠子?
她垮着小脸扭头往后看去,却见阴影处身形高大的男子扬着薄唇一脸开心的模样。
尤其在看到她哀哀怨怨地鼓着脸颊,男人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了,一双狭长的黑眸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郎君,你赔我的大鱼!”余窈被未婚夫的俊美晃了晃神,随后软绵绵地吐出了一句责怪的话。
她的话音落下,萧焱脸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许久,当少女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他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好啊。”
执着鱼竿的手换成了另外一只,肤色冷白,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日光毫无遮挡地照在他的身上,余窈仰头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白的几乎透明,她的嘴里不知为何冒出了一句话。
“郎君,你该多晒一晒太阳啊,城里的大夫说了,人偶尔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男人漠然的眼神朝她看去,少女识趣地绷紧了粉唇。
可是仅一瞬,她的唇缝间又忍不住地逸出惊喜的呼声,她看到了,鱼竿动了,是大鱼,大鱼上钩了!
在她满含期待的眼神中,未婚夫果然钓上了一条大鱼。而不知是未婚夫钓鱼的技术太好还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吸引鱼群,接下来的大半个时辰中,接连不断的大鱼被扔进了木盆里面。
余窈拿来放鱼的木盆已经满了!
“郎君,你好棒!我爹爹都钓不来这么些鱼。”她毫不吝啬地对未婚夫进行了夸奖,还拿了自己的父亲做比较。
日光下,男人的手握紧了鱼竿,他掀着薄唇似是在嘲讽地笑,当无论如何都填不饱肚子的时候,御花园水塘中的鱼虾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不仅会钓鱼还会在漆黑的夜里跳到水里去摸鱼。
倒霉的时候,还会摸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呢。
“送到厨房,这些你全都要吃了,一条都不准落下。”心情一有不好,萧焱看着小可怜的目光也变得不善,他随手撂下鱼竿,指着木盆说道。
明明是刻意折腾,余窈听在耳中却觉得未婚夫是在对她好。
因为,少女从小长到大,很喜欢吃鱼,怎么吃都吃不腻呀!
“好,一条用来熬粥,一条做生鱼脍,一条清蒸,再一条红烧好了!”
至于剩下的就放到明日再吃。
她快速地做好了安排,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不乐意,萧焱定定看了她片刻,轻轻地啧了一声。
小可怜果真还是个小傻子。
………
接下来几天,一切都顺顺利利,余窈也完全适应了和未婚夫亲密相处的生活。
晚上她睡不着的时候就找未婚夫说说话,白日要不跑到甲板上钓鱼要不就和绿枝在一起制作香饼。
直到有一天,余窈待在甲板上的时候,王伯神色凝重地找到了她的面前。
余窈听了他的话紧张地连呼吸都忘了,“王伯,你当真没有看错,暴风雨要来了?”
王伯点点头,“娘子,不会有错的,您让我盯着天气我便时刻不敢懈怠。最多再过半日,海上就会起大风浪,还是尽快靠岸为好。”
“和镇国公府的人说了吗?”余窈没有怀疑他的判断,王伯是跟随她父亲出海多次的老人,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糊弄她。
“我……镇国公府的人颇有气势。”王伯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他也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些护卫就心生畏惧,总能从他们的身上嗅到血腥气,因此不太敢主动找过去。
余窈一听便了然,她点点头让王伯跟着她走,“我们去找郎君说,遇到暴风雨,要靠岸,必须要靠岸。”
她喃喃地念叨着要靠岸的话,一张小脸白的完全失去了血色。
三年前,她的双亲就是死在了一场暴风雨中,将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自此以后,她便畏惧所有的雨夜,凡在风雨声中,她永远难以入眠。
舱房中,萧焱的脸色晦暗不明,黎丛及常平等人一个个都肃正了身体。
他们乘着的船已经走了一半,之前都无事发生,可就在昨日,武卫军有人发现海面上隐隐有小船在窥伺他们。
“陛下,照臣看,那些人一定是流窜了多时的海匪,靠打劫商船敛财。”黎丛眉间隐有煞气,早两年海匪肆虐,朝中集结兵力清剿,据说战果赫赫,可现在一看,海匪连上着黑漆的官船都敢窥伺,剿匪究竟剿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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