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主管一瞪眼,说哪儿的事儿,原因都没查明白我们就给钱啊?你说受伤了就受伤了,人都缠得跟大炮似的,嘛伤势也看不见,我们知道这是不是讹诈啊?
张发财一听就嗷嚎起来了:“没王法了,哪儿说理去,要亲命了……兄弟们啊,你们听见了吗,他们不给钱还反咬我们一口啊,说我们是坑钱来了,受伤的兄弟还躺在这儿啊,他们愣是睁眼儿瞎啊,仗着老板是京城来的就赖账啊,咱们都别活了,吊死在他们门口吧……”
好嘛,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一通哭喊,在场的人听了私底下都犯嘀咕,心说这位以前是唱莲花落的吧?
“你们得给钱,赔偿我们,不给钱我们誓不罢休!”张发财“哭诉”完又有人接力。
“对,誓不罢休!”
“打倒奸商!”
“还我们血汗钱!”
“不准欺负农民工!”
喊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跟唱山歌似的,这边完了那边儿上。
不远处,一辆跑车停在路边。
何欢坐副驾上边吃零食边傻笑:“怎么样玫子,姐这出‘农民兄弟要债’导演的怎么样?”
孙玫一只玉手敲打着方向盘,也笑:“欢姐,我可服死你了。这么闹着,隋老二要么吃瘪给咱们钱,要是不给,没几天他们公司的名声就能给搞臭了,横竖都落不着好啊!”
“那是!”何欢一睨眼儿,“来南安跟我充大爷,他找错人了!老娘的‘帝宫’一天不开业,他隋老二一天不服软,就别想过安生了。我倒要看看,是我亏得大,还是他损失得多!”
就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何欢一按接听:“欢姐,省厅那姓李的带着人赶过来了,到紫皇阁那边儿了,估计还有二十来分钟就能过去。”
“知道了。”何欢挂上电话,冲孙玫道,“玫子,下午让弟兄们收工,咱明天接着来!”
“好嘞!”
孙玫说着开门下车,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农民工队伍”最后,咳嗽了两声,又望了望天空,道:“哟,都这个点儿了,该回家吃饭了。”
说完,转身走了。
渐渐地,最后排的兄弟们三个一拨五个一队开始撤退,如此往前循环。还剩二十多人的时候,张发财看了眼那几个主管,一转身:“走了弟兄们,先回家吃饭。”
18。看谁牛逼
三分钟不到,所有人便全部作鸟兽状散去,刚刚还热闹的办公楼广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又过了会儿,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跑车也打火儿离开了。
这一幕幕,全被楼上的隋抑收入眼底。
五分钟后,省厅那位李队终于带着手下赶到了,可闹事儿的早没影儿了,他一见心里就想骂娘,暗说他妈这姓隋的是故意折腾老子玩儿呢?可又得罪不起,见了隋抑还得装龟孙子:啊,实在不好意思啊隋少,这路上交通不是很好,我们紧赶慢赶的还给耽误了,怎么着,都是谁闹事儿您记下了没,要不我给您抓人去?
隋抑给问得有些尴尬,心说是谁闹事儿你他妈比我清楚吧,奶奶的封了“帝宫”,爷我是为了出气,你是想坑钱,现在你搁这儿给老子装什么蒜啊?可一想这个人往后还得用他去对付何欢呢,于是也只得轻言安抚几句把他们打发走了。
然后当天晚上,南安各大电台都报导了此事,舆论风向一致指向张发财那边儿,隋黑炭给损得都快十恶不赦天诛地灭了。何欢坐电视机前面乐得“咯咯”的,隋抑靠沙发上气得“闷闷”的。虽说跟他的背景比起来市长什么都不算啥,且别说在南安,就是放省里也找不出个正面跟他叫板的。可之前查“帝宫”那事儿他干的太不着调,在人家地盘儿上耍威风都不跟主人打个招呼,这可激起了市里一干领导的怨怼了。因为都憋着这火儿呢,所以这次何欢的人不管怎么闹,当地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电视台什么的最会察言观色,一看父母官儿对张发财他们的事儿都没干预的,也就更加大肆渲染并将矛头指向隋抑那边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吧,上班族也就刚刚进入状态,然后张发财的队伍又到隋抑公司楼下集结起来准备开工了。
几个主管听了汇报都一个头俩大,心里直后悔当时怎么瞎眼进了这么一公司,昨个儿连电视我们都上了,好不容易露回脸,还是作为反面教材给大家批斗,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可纵是如何疲于应付,老板发了话也得乖乖去不是?下去继续周旋吧,去了,总之还是嘛进展没有,依旧昨天那些道道。闹他两个来小时,却总能在省厅那位李队长带人到达的前五分钟撤退。呵,隋抑手下人这个纳闷,心说农民工兄弟们都神了,条子都抓不住。他们哪儿知道啊,姓李的一进南安,几乎走哪条路都让何欢的人给监视着的。
如此几天,隋抑就快挺不住了。不单他,姓李的也烦了,啊,让我们来,这没问题,可来几次扑空几次,这玩意儿太没溜儿了!隋抑也觉得挺丢人,暗说这么闹下去不是事儿啊,可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我低头吧?一想,对,横竖都这样了,老子就咬牙挺着,看你个小娘们儿还能咋样?老子到死也得撑着!
他倒是想死撑着,可天都不帮他。
说猪大肠给找的那批工人到了,隋抑听到这消息挺高兴,暗想你们闹吧,老子那边儿马上就开工,这头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我他妈选择性失明。
然后让秘书安排下去,说好好招呼那些工人,休息个一天半天的就赶紧动工,别耽误了活儿。可他忘了,那些工人都是北方人啊,来了南安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别说一两天,一星期能开工都是好的。何况有的工人吧还打着偷懒的小算盘,以至开工之日遥遥无期。隋抑急了,一拍桌子,老子雇的是劳力,不是祖宗,干不了活儿的都他妈滚蛋!工钱不给,吃住自己付!
于是第二天,那批北方工人就跑了一半儿,好嘛,隋抑公司楼下要债的队伍更壮大了,猪大肠找来的那些人都加入何欢要债的阵营了。又过了两天,在何欢派出大量说客的忽悠攻势下,隋抑那工棚里剩下的人不到十个了。
这时节,离“帝宫”被查封正好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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