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刻意停顿,侧目瞥了眼手下,“你我身为学堂师长,将来高门大户里闹出笑话,还要怪罪咱们管教不周,是时候给那几位小姐立些规矩了。”
管事紧抿的嘴唇止不住颤抖,缓慢吐出一口浊气:“堂长说的是,我明白了。”
“嗯,还有那个叫慈阿楠的。她不是和慈小茜最要好么,这两天就把她收拾了吧,免得她碰见大理寺官差胡言乱语。”
朱夫人没听到她回应挑眉看去,管事松开咬得下唇发白的牙根,抬起头温顺笑道。
“是,堂长,我会把灰尘清扫干净。”
“有劳管事。”朱夫人眉眼舒展,将手里披帛披到她肩头,“江南进贡的霞光云锦,平民百姓花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赏你了。”
鲜艳织金的锦缎披帛,与管事肤色极不相称,她收下也不会穿戴出去。
“多谢堂长,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管事受宠若惊地摸了摸披帛,感动地向她连声道谢。
“赏你的当然是好东西,寒碜货我都拿不出手。”朱夫人这才满意了,管事跑上前帮她开门,俩侍女气喘吁吁面色蜡黄,都像跑掉了半条命。
管事看她们吓得快哭了,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俩侍女扑通给朱夫人跪下了,语无伦次地说起朱玉环失踪的经过。
“堂长恕罪,小姐她不见了,我们找遍大街小巷都没找到她。”
“是个贼人把小姐掳走的,那人功夫比我们厉害多了,实在追不上啊。”
朱夫人呆若木鸡,等脑子活络过来,目眦欲裂地啊啊尖叫两声,气急败坏狂扇侍女耳光。
“玉环怎么会不见了,她被谁掳走了?你们两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废物,都是废物!”
管事拽住暴跳如雷的朱夫人,追问侍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把话说清楚!”
堂长的宝贝千金被人掳走,挨打受罚是躲不过了,俩侍女提心吊胆地磕头认错。
“小姐听说裴廷尉在酒楼,甩开我们就要去见他。结果小姐认错人当场被歹徒掳走,还是从窗户跳下去的。”
朱玉环那声喊破嗓的“你谁啊”,俩侍女听得清楚不敢冤枉裴砚舟,都以为她是敲错贼人门。
“跳窗?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朱夫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老天爷,这种破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玉环她还没许配人家啊!”
管事觉得性命比清白重要:“堂长,去报官吧。”
朱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失魂落魄地怔忪点头,蓦地想起什么,泪汪汪的双眼怒瞪前方。
“不!”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不能报官,他们会杀了玉环的,谁都不能去报官!”
“备车!快去备车!”朱夫人扭头朝管事咆哮,眼底通红得像在滴血。
管事不敢多问只得照做,她平静地扯下肩头披帛,目送惯来优雅的堂长像个疯婆子爬上马车,狠骂车夫别傻愣着快赶车。
堂长身边连个侍女都没带,走得匆忙像离家逃难,但她眼里的笃定好似猜到贼人是谁。
谁会在青天白日挟持一个官家小姐?
朱玉环那丫头固然讨人嫌,她被娇纵坏了但罪不至死,怎会平白惹上这场祸事?
“莫非是……”管事突然怔住,惊慌失色转身躲进学堂紧闭院门。
朱夫人那辆马车横冲出街,停在路边的青篷马车不紧不慢追上,跟去看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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