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96章（第1页）

&ldo;马车被五姑娘借去用，过几日才得还回。&rdo;锦娘随口说，往锅里添勺清水，加上姜片、葱花、油酱、红椒之类，覆上盖慢慢炖，渐有鲜香味四处弥漫。

舜钰吸吸鼻子：&ldo;应天府里车轿何其的多，她做何非要借你家的？&rdo;

锦娘正切着白菜，手顿了顿，抬头看她，平静道：&ldo;你想问什么？直说无妨。&rdo;

&ldo;窗帘子上的双头蛇，也是唐姑娘嘱咐你绣的吧？！&rdo;舜钰紧盯那一大碗焯好发白的猪肉块，只要油酱椒料小火慢慢煨，便会红亮的十分好看，若吃一口，定会美味的做鬼也愿意。

未听得锦娘回话，她抬起脸，目光深若冷潭：&ldo;这并蒂莲的荷包，是你打算送给唐姑娘的！可惜呀……只怕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rdo;

锦娘的脸色，愈发像那猪肉块般难看，舜钰叹息一声：&ldo;锦娘啊锦娘，你倒底是真欢喜这个五姑娘，还是忘不掉那已经死去的五姑娘呢？&rdo;

&ldo;你倒底想说什么……我听不明白。&rdo;锦娘腿有些发软，扶着墙挪坐在长凳上。

厨房里此时的味道好闻极了，稻米的清香四溢，鱼已炖的正是火候，板鸭被蒸得滋滋冒油，却无人去注意这些。

&ldo;你在京城时很倾慕田家的五姑娘，时常与她玩耍在一处，她原也是待你亲如姐妹，可纸包不住火，你那些心思她终是有所察觉。&rdo;

&ldo;自那后她对我拒而不见，连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rdo;锦娘吼的声嘶力竭。

舜钰抿抿嘴：&ldo;你彻底错了，她太熟知你脆弱又长情的性子，怕你陷入太深而再难拔出，彼此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是苦心保全你的方式……&rdo;顿了顿又道：&ldo;她将苏绣技艺倾囊相授，还不够真诚么！&rdo;

锦娘垂颈不说话了，待她再站起身来，已恢复了镇定，脸上表情不悲亦不喜，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

她也不看舜钰，走至锅前，拿起铲子小心的将整条鱼摆入盘里，把锅里的汤汁铲起浇淋鱼身上，铲的很干净，狠刮着锅底，嘶嘶地折磨彼此的耳鼓。

她忽然张了张嘴，很轻，舜钰依旧听清了，她说：&ldo;她死后我就一直病着，要死不死的，人说这时想念死去的人，她就会来领你走，可怪，她就是不来，后来父亲官也不做了，带我出了京，我就不想死了。&rdo;

她丢掉铲子，从缸里舀来清水浇进锅里，听但&rdo;哧&ldo;的腾出一团白烟来，她的胛背削瘦，因为用力擦洗锅里的油腻，而抖动个不停，她还在喋喋说着话，舜钰听得断断续续的，莫名没了听的兴趣，只把荷包递她面前：&ldo;唐姑娘失踪了，而你家的马车也牵扯案中，若你有何想起来的，可告知官府……或同我说亦可。&rdo;

锦娘慢慢放下手里攥的丝瓜络，接过荷包，指腹的油酱残渍，沾染上并蒂莲花瓣，她听到舜钰离开的脚步声，还是忍不住问了：&ldo;唐姑娘是故意要陷害我？&rdo;话出口又觉说错了，好像她知道很多，让人不得不忌惮似的。

舜钰步履微顿，回首看她笑了笑，很难捉摸的笑意，她说了一句就推开柴门离去。

&ldo;谁知道呢！&rdo;是啊，谁知道呢，或许只有自己知道罢！

锦娘开始拼命撕扯那个荷包，直至气喘吁吁的，那荷包变丑了，甚而皱巴巴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完好无损。

她咬着牙蹲在灶前，把荷包丢进灶膛里，看着紫红的火苗把它吞噬，化成一片灰烬。

她任那火苗把自己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倏得又站起身，去把那碗切成块的猪肉，也悉数倒进了灶膛，一股子奇异的味道散过，火苗碧莹莹的，透着诡谲的光芒。

第叁叁捌章蛛丝迹

莫看锦娘瘦瘦弱弱的，却也置办出一桌席来。

一盘子香喷喷切块板鸭、一盘子油酱红烧草鱼、一碗青红椒爆炒的兔丁，一碗腌蒸的咸鲜蹄膀，一碟堆叠整齐的烫面煎饼，一碗酸笋野鸭仔汤，就着四五盘应季的清炒时蔬，摆的满当当的。

马昌远来了兴致，亲自去院里树下挖出埋藏的梅花酒，进得房来，见桌前坐的除沈泽棠、唐同章外，还有个相貌俊俏的小书生。

&ldo;这位是……&rdo;马昌远抱着坛子边倒满酒盅，边疑惑地问，舜钰脸一红，以她的资历是不能随他们上桌吃酒的，正欲起身脱辞退下，胳膊却被沈泽棠不露痕迹地握住，他微笑道：&ldo;冯生是大理寺历事的监生，今来你处辄返两趟，很是辛苦，就陪着吃些酒菜罢。&rdo;

跑两趟就很是辛苦？！马昌远笑而不语，唐同章语气凉凉地：&ldo;冯生不是沈大人钟意的女子么，此时怎又成大理寺历事监生了？&rdo;

沈泽棠吃口酒，嗓音温和的很：&ldo;我乐意！唐大人有异议？&rdo;

唐同章哑口无言，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能有什么异议哩，哪怕沈二爷说冯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也无甚异议。

马昌远瞧出些端倪来，把此话岔过，彼此推杯换盏一番后，他才朝舜钰问：&ldo;沈二爷提起你来过一趟？不知是何时的事？&rdo;

舜钰忙作揖回话：&ldo;巳时与沈指挥使一道同来，在前头岔路处遇一卖酒烹茶的铺子……&rdo;

&ldo;酒茶铺子？&rdo;马昌远眼神很奇怪：&ldo;此地农家自种糯谷自种茶，户户皆自酿酒炒茶来吃，又值偏远僻静处，鲜少有商客走动，哪里需什么酒茶铺子。你见到那铺子掌柜，又是何等模样？&rdo;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