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74章（第1页）

而如舜钰者，则愈发勤奋刻苦，伏案苦读，老话儿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连舜钰这般将《四书》《五经》等读的滚瓜烂熟的，忽也迟疑不定起来，总觉哪里还有疏漏。

冯双林与傅衡也较之平日小心翼翼，走路皆轻得不发出声响，一日三餐由秦兴和梅逊、轮流去馔堂装了食盒送来。

徐蓝来过一次，搬条方凳坐舜钰身边不走，就凝神呆呆盯着她看，睇她春眉水目朱唇，睨她乌发粉腮嫩耳，盯她细长白透颈子，再往下看平坦坦的胸……，看得他眼眸都深邃了。

舜钰被瞧的不自在，拿起砚台作势要砸他，撵他走。

徐蓝站起来，冷哼两声道：&ldo;凤九暂饶过你，等秋闱后，我定要看你的大鸟！&rdo;

第壹肆捌章备科举

傅衡正专心临摹字帖，听得徐蓝如是说，&ldo;噗嗤&rdo;笑得手抖，咧着大白牙道：&ldo;元稹糊涂，凤九这小身板，怎养得出什么大鸟来。&rdo;

冯双林倚在床上看书，眼都未抬。

舜钰脸一红，把手里的砚台直朝徐蓝飞去，咬着唇说狠话：&ldo;人不可貌相！当心吓死你们。&rdo;

徐蓝轻松接住砚台，搁至桌上，要笑不笑的，忽一把拽住舜钰的胳臂，另只手朝她腰间探去：&ldo;择日不如撞日，让我摸摸看！我怀疑你是个姑娘！&rdo;

要死了！舜钰顾不及它，一口咬上徐蓝的手背，用了十足的气力，咯得牙都疼了。

徐蓝&rdo;嘶&ldo;一声龇着牙抽回手，看着一圈红深淌血的牙印。

颊上挠痕未褪，已被同窗明里暗里取笑许久、这竟又添新伤！他还要不要脸。

还有这爪子及牙口、简直比兵器还好用！面庞终有了愠意，阴沉沉看着舜钰不说话。

傅衡瞧着气氛不对，过来把舜钰护在身后，搡搡徐蓝的肩，笑道：&ldo;是元稹不对，你说凤九鸟小也罢，怎能讽他是个姑娘？若是我，也得与你发急。&rdo;

舜钰用袖抹掉唇边血腥味，从傅衡身后探出头来，气呼呼的：&ldo;我还觉得元稹你是个姑娘哩。&rdo;

&ldo;我是姑娘？&rdo;徐蓝浓眉皱起，简直气笑了，索性要动手解腰带：&ldo;我是姑娘，给你看看姑娘身上有这大个？&rdo;

&ldo;勿得再胡闹！扰凤九念书。&rdo;冯双林看不下去，扔下书过来阻道：&ldo;秋闱科举会搜身，严格的兵吏，会要求解开襴衫或里衣看察，还需元稹你来验凤九的身？更况史上还不曾有女子科考的传闻。莫在此有失仪之举，传出去贻笑大方。&rdo;

他话音才落，舍门即被人猛得撞开。

闻声随望去，是郝天禄闯了进来，一众吃惊，这厮面黄肌瘦、胡髥未刮，半新不旧的襴衫油花星点，怎憔悴邋遢至此！

郝天禄朝傅衡横目高喊：&ldo;傅衡，你把我娘子藏去哪里？我要寻她！&rdo;

傅衡摇头：&ldo;你倒嚣张，不是我不允你夫妻团圆，是芸娘交待若想你、自会来此处寻你，你就耐心反省等着即好。&rdo;

&ldo;谁晓你可是鬼话连篇？芸娘人善心软，断做不出抛夫之举，你说出她在哪个府门，我……！&rdo;郝天禄忽憋红了脸，挣扎着把手至喉前，呛咳几声，哑道：&ldo;元稹兄你这是做什么？&rdo;

&ldo;有话外头说去，勿在此吵闹，扰凤九念书。&rdo;说话间，徐蓝已拎着他的后颈衣领，大步出得门去。

傅衡冷笑道：&ldo;瞧他这落魄模样，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rdo;遂追跟出去。

斋舍复又沉静下来，冯双林从箱笼里拣出本蓝皮子书册，递给舜钰，淡淡道：&ldo;你觉得好，可闲中翻阅，觉无用处，还我就是。&rdo;

舜钰翻了两页，甚是惊喜，皆是历来秋闱考题及状元程墨，便晓得是冯双林私藏之物，难得拿出示人的。

抬头欲感谢，却见他重又倚床上，静静的看起书来。

……

转眼已至秋闱科举前夜，渐渐的黄昏，却听凉雨滴打檐沿，暮烟洇深西窗的翠色。

舜钰已不再念书，只借着橙黄烛光，将明日入场的考具认真整理。

准备了个四层隔屉的竹篮，下层摆笔墨纸砚、筒盒水壶等，中皆是压饿的白面卷饼、果馅蒸酥等面食、菊花木樨鹅油甜糕等精致细点，还有熏腌卤腊的鸡脯鸭胸火肉等，皆煮熟喷香，白里透胭脂，一片片切得细薄，用油纸整齐排列包着，这便满满当当的占了两层，最上层还摆了米面条、油盐酱醋等可烹食料，似怕她吃不够般。

再把竹箱揭开，号房无门，得自带油布号帘遮蔽，窗户怕秋霖梢进，得钉上窗帘子，蜡烛备一筒，白皮小炉一个、余的是被褥枕垫等及一些杂物。

舜钰忽闻有人再隐约呼号，停下手中整理，走至窗前细听，果然有声传来：&ldo;鬼神灵怪这边走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rdo;

不由变了脸色，开窗朝远眺望，古樟葱笼黑影摇荡，却是一片迷离惝恍。

&ldo;永亭你可听到什么声音？&rdo;舜钰转首问正盥洗的冯双林。

冯双林用棉巾擦拭面庞上的水滴，也走至窗前听会儿，颌首道：&ldo;这不稀罕。凡至秋闱儒生入场前夜，试院内要召请&rdo;恩仇二鬼&ldo;仪式。&rdo;觉得有些秋意透骨，遂去拿衣披。

舜钰关紧窗子，追着他问何是&ldo;恩仇二鬼&rdo;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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