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一时竟未能答出。
小芙心里觉得,这杯子不是自家姑娘用的,那还能是谁用的,未等姑娘回答,便自顾自倒了热茶,给容离端了过去。
华夙意味深长地看向小芙手中的杯子,淡声道:“蒙芫被当作炉鼎,不病便是怪了。”
容离听着她的话,一双眼直往小芙端来的杯子瞅,一时间如鲠在喉,只好伸手接了。
“姑娘小心烫。”小芙细心道。
落入手中的瓷杯果真有些烫,可这杯子不光烫手,还烫眼。
容离顶着华夙幽深的眸光,嗓子干哑得厉害,想了想还是抬手抿了一小口。她知道,华夙把玩这杯子的时候,指腹还从杯口上抹了一下,她抿了这杯口,莫名像是抿了华夙的手。
小芙见她面色古怪,不由得问:“姑娘怎么了?”
“无事。”容离摇摇头,又抿了一口,心下寻了个借口。当时华夙吮了她指腹上的血,现下就……就当是她吮回来了。
小芙又道:“三夫人病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祁安,许是还要在这吴襄镇待上两日。”
容离皱眉,她可不想在吴襄镇多待两日了,那和尚也不知还在不在镇上,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回祁安为好。
静坐了许久的华夙忽地开口:“得早些走。”
“我听别的姐妹说,姑娘在化乌山遇到了个好心人,是他将姑娘送过来的。”小芙挤出笑,双眼仍是湿漉漉的,一副想哭的样子。
容离颔首,心下却在想,什么好心人,一个破了戒的坏心和尚罢了。
“我若是未和姑娘走丢就好了,我当真不争气,什么时候不晕,偏偏那时候晕,姑娘到吴襄镇定是吃了不少苦。”小芙哽咽着,再说下去,当真要哭成泪人了。
容离索性打断,温声道:“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有些饿了,你下去端粥和小菜上来?”
“我这就去。”小芙抬手抹了眼泪,匆匆忙忙出了房门。
容离松了一口气,着实见不得这丫头哭哭啼啼的样子,她可不会哄人。她握着热烘烘的瓷杯,就跟手里捏着块烧得火红的炭,不自然地问:“蒙芫既然吸了那什么傀儡香,岂不是记不得昨夜之事了?”
“自然。”华夙言简意赅。
“那她何时才能好起来?”容离又问。
“没个十天半月,好不起来。”华夙起身朝窗边走去,推窗时风呼呼吹入,把她兜在头上的黑绸给吹掉了。她也未将黑绸遮回头上,而是微微眯眼朝远处看,恰就是镇西亭的方向。
“她现下如何,走得动路么?”容离眼里不见关切。
“床都离不得,如何走得了。”华夙看了一阵,寒声道:“那和尚走得倒是快。”
“走了?”容离抬眸,“你如何看出来的。”
“气息。”华夙道。
片刻,小芙端着粥和小菜回来了,神情紧张兮兮的,在放下了托盘后,才小声道:“姑娘,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大夫从三夫人的屋中出来,也撞见老爷了。”
容离提起了兴致,只是依旧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好似当真将三夫人挂怀一般。她恹恹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捏起瓷勺道:“大夫和老爷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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