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毅心叫不妙,他只是找借口婉拒皇帝的兵符,同时希望这些太监得了好处后别来找自己的麻烦,哪知却矫枉过正,竟然混成了太监之友!这要如何收场?
“圣上已命咱家这两个小徒受领了左右监门卫将军之职,同时尽选朔方河西两军的精锐充实二卫,又命他二人率军出城东,操练人马。可他二人懂得什么兵法操练?所以咱家一力在圣上面前举荐公子,由公子来总领二卫。”
“什么?我。。。我来领军?不不不,这可不行。我有祖训不能违背。。。”
“是啊,咱家也听圣上说了,李公子受祖训所限,不能领军,深为可惜。咱家再三思虑,想出一个法子,就奏请圣上新设了一个所在,称为观军容宣慰处,由公子出任此处的处置使,这只是一个虚职,并无官位。如此便能又不违公子祖训,又能指点兵马操练,为圣上尽力!”
李俊毅吓了一跳,他已多少了解一点官场了,处置使相当于唐初的黜陟使,虽无正式品级,但位同钦差大臣,能临机决断,甚至可以处罚罢免地方的行政官员。所以虽然不是官,但却比很多官都大!
“可我现在是开饭馆的商人,不能入仕的!”
“此事就更容易了,”李静忠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轴递了过来,“这是圣上亲命,户部与太府寺为这家店联名签发的市牒,现在它名义上的掌柜已是子裳姑娘了。而公子若是受领了此职,今后无诏亦不需上朝。恩重至此,可谓旷古绝今,公子啊,你还有何不便之处吗?”
李俊毅叫苦不迭,万没想到那个皇帝竟然真的让两太监领了兵符,更没料到自己一番苦心谋划,不但脱不离这个圈子,反而还把老板的头衔也丢了!现在已势成骑虎,这老太监仅凭着一番话就能让皇帝新设一个职位,这等权势,是他惹得起的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怜巴巴地问:“唉,李内官,可这小店今天才刚刚开张。。。这。。。这圣上可是也说过,要来品尝我手艺的,总不好让我今天就关门吧?”
李静忠一愕,随即大笑:“既然有圣谕,这店当然是关不得的。不过这有何难?这家店今后但有任何所需,全由我内侍省内坊局一力承担,无论缺人缺物,都可无忧!公子虽在城外指点操练,但既无军职,自然可以随时回来,又何必担心?”
李俊毅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了,无奈之下只好说:“那你也等我和她们嘱咐嘱咐吧。。。”
他回到屋里,却见程氏等人早就在屋里等着他了,还没等他开口,程氏就道:“这位李内官是招惹不起的,但这也并不为难,贤侄放心去吧,若真能为国出力,也是好事。我们自然会照拂好这里的,不必担心。”
他还有啥能说的呢?看来这大唐第一任观军容宣慰处处置使,只能乖乖上任了。
程氏又道:“其实这还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贤侄不是不会骑马吗?正好趁着出城,把太子赠你的那匹马带上,好好练习。嗯。。。翎儿倒是骑术精湛,正好也能帮你。”
李俊毅心知这位阿姨一有机会就要拉郎配的,连忙推托道:“听说军营里不准带家眷啊,还是先由我出城看看情况吧。。。”
他话刚出口,才想起‘家眷’二字实在不妥,连忙住嘴。抬头望去,程氏倒是一脸欣慰,尉迟翎则满脸通红,故意扭头不去看他。这反而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心想她的情郎不是那个假李君逸吗?怎会对我这个‘更假的李君逸’露出害羞神色呢?
几句话后,他回到了城南的住宅,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别的也就算了,他自制的两叠粗草纸却是非带不可!这个时代通用的厕筹早已让他吃够了苦头。几十斤重的沉水鎏金甲也不必带了,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累赘,但那条漂亮的七星鞭却可以带上,没事还能耍一下。
收拾完毕,他正准备走到屋后去牵马,突然从程氏那间屋子里传来了一个似乎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他马上想到了那个重伤的突厥女人,此时屋里除她之外应该再无别人,难道。。。有小偷?
他放下行李,抽出长鞭,蹑手蹑脚地走到屋门前,正想要听听动静,屋里又传来了一个物体碰撞的声音。
他咬了咬牙,双手握紧长鞭,一脚踹开房门,大喊道:“大胆蟊贼!”
然而屋中空无一人,只有那隔着铁栏杆的门帘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从后面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水。。。水。。。”
“程姨也太狠了,怎么连水都不给这女人喂?”他没想别的,把长鞭插在腰带上,先到屋后打了一碗水端来,然后一手撩起门帘往里看。
然而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张既美丽却又挂着狞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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