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父亲和一些管制分子,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下面坐着十多个治安积极分子,除一、二个老头外,全是妇女。
一个中年妇指着一个管制分子骂道:
“你不老实!前天早上我亲眼看见你把一块掉在街上的木块拾回家,还说没拾过。”
很多人附和着呼叫:
“说,拾过没有?”
被问的管制分子,头上冒着汗,低声说:
“拾过”
众人又喊:
“拿去做什么了”
管制分子声音更低说:
“当柴火烧了”
众人大骂:
“大声点,不许装疯卖傻!”
以后全是漫骂,和“是!”“是!”的回应声……
我不忍看下去,心里苦涩,没让泪水流出,拉着二姐说:
“走吧!”
二姐已经是泪流满面。
几天来,我们都不敢抬头见人。
初秋的一天下午放学回家后,母亲见父亲还没有回来,对我和二姐说:
“你俩去胥家路口看看,你爸上午就去胥家场用鸡公车帮人推豆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快去看看,是不是推不动了!帮他拉拉。”
以往,只要不读书,我和二姐都爱去帮父亲拉鸡公车,父亲在后面推,我俩赤着脚,用绳子,一头套住车头,一头跨在肩上,使劲地往前拉,父亲推起来就会感到很轻松,推得也快。
和父亲一起推鸡公车的大爷,把我们称为:
“两个小飞鹅”。
“好!”我俩高兴地应了母亲一声,拿着拉绳就向外跑,过了胥家路口,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又向前走五、六里,天己慢慢黑下来并开始飘起小雨,只见路上一人,坐在鸡公车上歇气,“是爸爸”我们高兴地大叫:
“爸,我们来了!”便向前跑去。
父亲见了我们,一下子站起来,很高兴地说:
“推不动了,歇了一下,现在我们走!”
我和二姐马上套上绳子,开始使劲地向前拉,路很滑,我们用草绳缠在足上,拉得很快,但没有走到一里路,就感到拉起来很吃力,拉不动了。
“爸,你是不是推不动了?”我回过头小心地问,只见父亲虚汗淋漓,又问:
“你是不是饿了?”
父亲有气无力地回答:
“太饿了,推不动!”
说完放下车,一屁股坐在车杠上说:
“再歇一会儿。”
天黑暗下来,路上和周围田地里,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和二姐擦着脸上的汗,也感到饿了,怎么办?这前不临村后不临店的地方,有谁会来帮助我们呵?我开始感到无助的恐惧和无奈!
突然,看见父亲眼睛一亮,看左右无人,便跳到路边田里,从玉米地,搬下三包刚卦红丝的玉米包,抱了回来,递给我们说:
“将就吃”,
我立刻想到那天晚上,在居委会,管制分子被批斗的情况,不安地问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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