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闭了下眼,血腥可怖的画面浮在当头挥之不去,她浑身几不可察地发颤,咬紧牙关断续道:“就…就是这样了…”
贺警官十分怜香惜玉,别说女人,就是母蚊子嘤嘤嘤的叮了他一嘴他都不忍心拍死——当然,除却秦尤以外。
他正想发扬优良传统上前温柔安慰一番,不料却被秦尤抢了先。
她主动在她跟前蹲下身,握住她颤栗的双手轻言细语:“别害怕,已经过去了。”
乔乔四肢缩成了一团毛蛋,抬起眼战战兢兢地望着她。
她凤尾狭长,本该单薄地凌厉,此刻却像是温润的春泉,暖融融的,引得人不由自主放松,放缓。
乔乔贯穿在血脉里的惊惧渐渐沉淀,趋于某种无戒惕的短暂信任的轻盈氛围。
秦尤冲她笑了笑。
乔乔脸又莫名地发烫起来。
纵观全程的贺峥简直瞠目结舌。
这女人玩暧昧倒是挺有一手,难怪她男女通吃的花名在外了。
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她这样,那还有他什么事?那他岂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贺峥暗骂道:可恶。
像是为了横插一脚,他出声道:“许敬山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听描述似乎是个脾性骄躁、心情糟糕时会随意拿下人们开涮的粗鲁家伙。
闻言乔乔眸色微动,肩膀缩了缩,视线往旁边瞥了一下,又逐渐泰然,道:“还好,挺照顾我们的,就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不太好弄。”
捕捉到那一瞥,贺峥眼珠子转了一下,方向那头是面储物柜,柜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洗簌用品和各色杂物,以及一张相框。
是乔乔和名小男孩的合影,笑容开怀,模样亲昵。
贺峥视线一触及收,尚未来得及再问点什么,秦尤那王八蛋又在那调戏人了。
她伸手抚上乔乔耳垂,相当温柔道:“伺候这些主子肯定很辛苦吧?”
乔乔脸蓦地涨红,然而没等她自作多情地发酵出点什么幻想来,秦尤又拨开她鬓边发丝:“耳扣很好看呢,特别衬你肤色,男朋友送的吗?”
嗓音勾人于无形的暧昧,可乔乔闻言却顿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飘忽的别扭,连带着声线都莫名发虚:“…不是,我自己买的。”
秦尤拖腔带调:“是么…”
那点拖长的尾音像某种尖锐的针丝,戳得人直发怵。
乔乔倏地一惊,抬眸看向她,她脸上温柔笑意犹存,只是不知为何,莫名叫人不寒而栗。
连同她那暖融融的春泉似的双眸,都成了古井深潭,幽幽地瞧不见底。
仿佛方才轻言细语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世上竟有人能将笑面狐狸演绎得如此深得精髓,乔乔到底年轻斗不过,心间方寸大乱,又恐又慌。
秦尤又叹息道:“看来我也要去许家当女佣了。”
话题跳跃得太快,就连贺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满头雾水又惶惶然的乔乔。
但乔乔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绝不该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否则必定会跌入一个更深更致命的阴谋圈套中,可惜也不知是嘴快还是眼前人的蛊惑,她磕磕绊绊道:“为为什么这么说?”
秦尤眨眨眼,指了指她耳环:“我记得这是梵克今年开春出的限量款柏林之谜,价格十分昂贵,如果不是因为许家给的薪水足够丰厚,那是哪里来的钱买这种奢侈品呢?”
乔乔当即面色一僵,本能想伸手摘掉那烫人的耳扣,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她眼神又往旁边瞥了一下,好像这相框有某种定人心神的魔力,僵硬缓缓转为八风不动的浅笑:“大户人家,出手总比一般人阔绰些。我一个女生,喜欢些精美的首饰很正常,省吃俭用买对耳环犒劳自己,又有何不可呢?”
未等两人作反应,她又起身道:“秦律师,贺警官,你们问也问完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我还得去工作呢,不介意的话…”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秦尤微微一笑,倒也没继续纠缠。
从房车内下来,已经日薄西山,余晖金粉似的洋洋洒洒,昏黄拢住了远近天边,衬得一望无际的茫茫荒野仿若一片孤烟萧条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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