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讨价还价,你们是未成年学生,我们医院这么做也是对你们负责,不然出了问题谁来承担?”
严以低下头,眼睛里的酸楚欲滴,他只是不想让爷爷奶奶为了他担惊受怕。
消毒的时候,药水擦在伤口上刺痛难忍,这一刻,严以才真切感觉到了疼的滋味。他一心悬在李染和身上,将自己置之度外,若不是季冠军提醒,可能真就忘了肩膀上还有这么长一道伤口。他看不到背后皮开肉绽的惨状,对肉体神经的疼痛也尚且可以忍受,自始至终一声未吭的他,看见季冠军缩在角落里怯巴巴的模样,不忍心道:“要不你先回去吧,鹤鹤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去看看她吧,她一定也吓坏了。”
季冠军捂着眼,张开半指宽的指缝,说:“我打过电话了,她没受什么伤,脸肿了,林好陪她去药店买了药,但肯定吓得不轻。”
说完纠结了一下,又说:“你一个人可以吗?待会缝针的时候你要害怕了怎么办?”
严以笑了,嘴边一抹苦涩:“没事,不用担心我,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护士姐姐,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喊疼的,但你能不能跟医生说说,让他下手轻一点,缝的漂亮一点,千万别留下疤才好。”
“留不留疤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小孩,关心朋友的角度还挺清奇的,打架的时候怎么不劝着点?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玩的都是哥们儿义气,等以后长大了,这条疤就是见证,不是有首歌吗,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呃,护士姐姐你的角度也挺清奇的。见证是能见证,但好像,不一定是为了我……”季冠军一脸贼咪咪,“严以,换做是我的话,就算留疤也觉得值了,你懂我说的啥意思吧?”
“懂是懂,可……你不是说要去看鹤蝶吗,快去吧。”
“那我去了。”季冠军一边往外走,一边咕哝,“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在身上留个疤,最好是一眼就能瞧见的那种。”
大傻帽,最好不是魔怔了吧你!这是能闹着玩的?
病房里,童游坐在李染和的床边,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她的身上,生怕一眨眼就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凭空消失了一般。立在身旁的李顷像根柱子似的,眼神讷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自顾喃喃道:“怎么还不醒,医生不是说很快就醒了吗。”
“医生说的轻巧,这都昏死过去了,哪那么容易就醒过来。”童游目光游移在李染和的胸口和手上,半晌,疑虑道,“真的只是轻微脑震荡吗?我怎么觉得更严重一些呢。”
“别自己吓自己,这里是医院,医生的判断都是有依据的,他能没凭没据的瞎胡说吗。”
“你又不是没看见,刚来的时候,胸前的衣服,两只手,全是血,多瘆得慌啊,我都快吓死了。”
“对啊,流了那么多血,也没看见包扎,也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血?”
“老天,不会是吐血了吧,内伤,心肝脾肺什么的……”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啥,你想起啥了?”
“小以啊,那孩子衣服上血迹斑斑的,我去看看。”
“诶呦,那你快去看看,那孩子懂事的很,心肠也好,要不是他,染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清理完伤口,等医生的间隙,严以心系李染和醒了没醒,推门出去迎面撞上了季冠军。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到楼下大厅,鹤鹤打电话问染和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可她一定要来医院亲眼看了才放心,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了,林好和夏愠一也来了。”
“嗯。”
“诶,你干什么去?伤口缝上了吗?”
“我……”严以刚走到李染和的病房门口,李顷推门出来了,他朝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叔叔,染和醒了吗?”
“小以啊,我正要找你呢。”见他身上穿着病号服,李顷紧张地拉着他的手上下查看,“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快叫医生过来看看。”
“一点小伤,我没事的。”
严以光着半个膀子,赤条条的胳膊裸露在外面,是个人都会转到背后探一眼。
“诶妈呀,这,这怎么弄的?”李顷惊得舌头打颤,不敢正眼直视,迅速反应过来,放开严以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没扯疼吧?”
怎么不疼,叔叔你手劲也太大了,再扯两下,伤口都要裂到尾巴骨下面去了。
“那小孩,刚消完毒还没缝合呢,谁让你到处乱跑的。”护士板着脸,瞥到李顷身上,“你是家长吗?过来签字。”
“我,我不是,也可以是。”李顷转向严以,似乎在很有分寸感的征求他的同意。
“可以吗?爷爷应该很快就来了。”
“哦哦哦,那没事了。别,别耽搁,叔叔陪着你,不害怕啊,忍一忍,小以很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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