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伯提到鑑识人员正在查验剑狮雕塑上的指纹,更是在我心中留下了阴影│我曾触摸过那个剑狮雕塑。
「我…我想…兇手可能从任何一个窗户跳下楼逃走,陈教授的研究室只不过是在二楼而已啊!」我说。
虽然知道柯伯伯不会就这样认定我或毓璇是兇手,但我还是结结巴巴地勉强挤出几个字,试图为自己辩驳。只不过思来想去也仅能提出这个可能性,因为我唯一的不在场证明,也正在隔壁教室接受其他员警的侦讯。
这时柯伯伯突然拿出一张纸,纸上似乎画了一个图案,柯伯伯把纸转了一个方向,递到我面前。
「对于这个图案,你有什么印象?或是能提供警方什么讯息吗?」柯伯伯说。
那是个简单的图形,像是一对羊角,两角的相接处则拖着长长的一竖直线。现在脑袋一片空白的我,对这个符号实在没有半点想法。
「我没看过这个图案,完全没印象。怎么回事?」我说。
「倒在血泊中的陈文钦教授,断气之前用右手食指沾着自己的血液,在地上留下了这个符号。」柯伯伯说。
「研究室有被翻箱倒柜吗?」我问柯伯伯。
「没有,所以初步研判歹徒的目的不是为了劫财。陈文钦教授的儿子在确认过遗体之后,会来研究室一趟,到时候再清查看看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不过陈教授的儿子有说,他也无法完全确定他父亲在研究室放了那些私人物品。至于何昊雄教授,据了解他妻子过世后就独自一人生活,好像也没有儿女。」柯伯伯说。
其实我并不认为有人会闯入校园抢劫,教授的研究室并非一般所认知会存放财物的地方。
我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当时无来由地想起了那本天地会的手札、想起了陈文钦教授被威胁不准公开手札的内容。我突然有个想法,兇手有没有可能就是威胁陈文钦教授的人,他的目标会不会是那本天地会的手札。但我并没有告诉柯伯伯这个想法,既然研究室没有被箱倒柜,就表示兇手的目的不是为了窃取物品。
「对了!柯伯伯,昨晚听陈教授提起,他在前几天收到了恐吓信,或许与这起命案有关。」
我想起了这件事,应该可以提供警方一个侦察的方向。
「我知道了,警方会留意这条线索的。除此之外,你还有想起什么比较不寻常的事吗?」
「暂时还想不到。」我说。
「好吧!你如果想到什么再与我联络。」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吧!」
「我想去探望何教授。」
「现在恐怕不适合,等他醒过来、伤势稳定之后再说吧!」柯伯伯说。
去探视何昊雄教授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他是唯一能够证明毓璇和我在事发期间不在命案现场的人。
接着我主动坦承触摸过剑狮雕塑。警方迟早比对到我的指纹,隐瞒反而更增加警方对我的怀疑。
在询问的过程中,我觉得有些事情柯伯伯并没有必要让我知道的,比如说兇案现场的勘查结果、或是那个奇怪图案的来源,但柯伯伯还是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并且主动提供了某些资讯,这倒是让我感到有些讶异。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大胆的向柯伯伯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柯伯伯!可以让我看看命案现场吗?」
※
几分鐘后,我和柯伯伯以及那位做记录的员警上到了系馆二楼。
我向柯伯伯表达想看兇案现场的希求,柯伯伯先是摇了摇头,正要开口拒绝,被我抢先一步说:
「柯伯伯!我知道警方现在认为我和毓璇的嫌疑最大,我求求你让我看看兇案现场,让我自己找一找能洗刷我们嫌疑的线索。」
为什么我坚持勘查命案现场?我并不认为我能再找到什么有利于我、而且是警方所忽略的事证,但我还是必须亲自看过命案现场,就算勘查的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我才不会心存遗憾。
除此之外,我想勘查命案现场还有另一个更主要原因│那本天地会的手札。
即使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对于昨晚无缘一窥内容的手札,我仍是无法忘怀,所以我想趁机找看看手札在不在研究室里。如今想起来,我对自己当时存有这样的念头感到羞耻。或许是我对于歷史谜团的真相是毫无抵抗力的,才让想要知晓手札内容的欲望与执着给蒙蔽了心智。
当务之急必须先想办法堵住柯伯伯的嘴,不能让他开口回绝我的请求,所以我想好了各种说服柯伯伯的理由,打算卢到他同意为止。幸运的是,我用不到这些理由了。
「好吧!」柯伯伯同意了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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