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咿咿!”
阿苦放下盆不停地喊,甚至跑上前拉扯白秋,不让他再帮锦玉。白秋却没有听他的从床上下来,他保持着动作,哪怕脸色苍白……床边一缕淡淡的血色混合着油膏往下流,阿苦哭着扶住白秋的肩头,凉水打到第十六盆,白秋终于顶不住昏了过去。
卯时,锦玉的高温退了,天,也透了亮光。
“叫你们的善嬷嬷和喜果出来!”
辰时,粉桃和春杏带着一批人闯进了还未营业的春景楼,对着迎面的龟奴咆哮。
龟奴不了解几人之间的纠纷,善嬷嬷他知道是楼里的老人,可是已经退了,喜果他没听说。这也怨不得他,便是最得力的龟奴也只记得楼里最赚钱的几个摇钱树,喜果这样的中等娼妓太多,提名,龟奴压根对不上号。
“我说两位小姐,你们找善嬷嬷有什么事啊?”
龟奴恭敬地给粉桃春杏一人倒了杯茶,老鸨子没来,他得把场面撑住,但粉桃却不给他脸面,上好的乌龙茶,粉桃看也不看就打翻在了地上,春杏也直狠狠地瞪眼,两个人都像在找这辈子最恨的仇人,指着楼上,说:“快把人给我叫下来,你知道她犯的什么罪吗?!”
“犯的什么罪?哟,犯罪这事您得找官府呀,找我们有什么用呢?”
龟奴收起茶杯,“更何况那善嬷嬷早不在我们这干了,你们来楼里找她,那是白来!至于喜果,阿忠,把小倌儿的名册拿过来,人在哪,姑娘们自己翻吧,顺带一提,我们这都有外聘,人便是写着了,也有可能在外面,姑娘们不怕得罪人,不妨自己去找。我是不晓得你们之间什么天大地大的恩怨,但要闹的我们做不了生意,咱们春景楼也不当冤大头!”
“冤?到底谁冤?!你们弄那些下作药,都快把我们爷吃死了!现在我们爷也不见了,你们的人也跑到天边,你说要我们报官,你当我们不敢?告诉你,但凡爷有个三长两短,管他什么脸不脸,我们上官府不要了,你们春景楼也别想好了!”
第195章厅堂哄声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怎么说话,我让你交人!交人!”
“我们没这个人怎么交啊!”
“那就把你们的楼查封了,你们制药害人,休想这么算了!”
“我们制什么药啦?哎,你这说话得讲证据,我们制什么药,你倒是拿出来啊!”
“就是,报一个上官府我们就怕啦?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这是春景楼!我们的客人,别说是上官府,县内哪个大家的老少爷们没来我们这玩过?县外的富商啊,地官啊,也有我们这的相好,你在这狐假虎威装的自己挺威风,告诉你,我们春景楼也不是吃素的!”
“对,不是吃素的!”
“砸我们生意,我们就不答应!”
“来来来,他们不报我们报,阿忠啊,快去找郭师爷,就说有人上门闹事,还空口无凭污蔑我们做假药,姑娘们不是不走吗,那就坐在这,等郭师爷来了,谁是谁非自会说清楚。”
“哼,你们就坐着等郭师爷吧,有胆子就别跑。”
“喂,他们还不知道咱们楼和郭师爷的关系吧?”
“管他知不知道,我只知道,郭师爷一来,他们就完蛋了!上官家怎么啦,要是以前的上官家,我可能还怕一怕,现在的上官家,哼,就是个纸糊的,谁都能踢一脚。”
“是啊,自从他们家的布庄快黄了,我瞧他们院的二爷都不来咱们这玩了。”
“何止!另外几个楼他们也没钱去,我听红馆那边的龟公说,上官家那个二爷还在他们馆赊着账呢!”
“可不,听说去年府里辞了一大批人,那批人中就有我的亲戚,说是冬衣都发不出来呢。”
“上官家没落了,三小姐有了孩子也不出山,他们家那个小赘婿倒是置办了几间铺子,生意还行,可惜小赘婿到底岁数小资历浅,在道上还没过门呢。”
“唉,他们说的那个吃了药的不就是入赘过去的小赘婿么,似乎是叫什么锦玉。”
“是锦玉,我有印象,据说长的那叫一个漂亮!也是他运气好,选中了三小姐当妻子,现在成了亲也算上了岸,要是没入赘给三小姐……”
“没入赘给三小姐,就要入赘到咱们楼了吧。你别说,他那模样,入赘到咱们楼,这花魁还指不定是谁的呢!说不定,他就是新生代的小白莲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堂里哄声一片,一楼,二楼,负责收拾屋,打扫的龟奴,听见楼底的咒骂都纷纷探出头,加入到身边激烈的讨论。
粉桃,春杏和一众家丁气的浑身发抖,他们怎么也没想,搬出主家的名号居然镇不住一群腌臜的奴才!这些混球,老皮条,不把他们的姑爷小姐当回事,窝藏了人,还抵赖!如今更是调侃他们千金万贵的主子,拿他们主子取笑。
粉桃春杏都是清白的丫头,出入春景楼这种烟花之地,已是坏了身份,要不是逼急了到处也找不着喜果和善嬷嬷那条老狗,她们是绝不会自降身价过来的。她们过来,就是想把人找到,把锦玉的下落逼出,如她们办不成,那出面的就得是她们小姐。
天啊,她们小姐多么尊贵的人,肯低头找善嬷嬷挑哥儿伺候已经是丢了一回脸了,今天若要她踏足这春景楼,叫一楼的龟公恩客看到,甚至叫那郭师爷看到,日后在清丰县还怎么混?大家又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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