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十万铁骑围了城。
傅蓉微在后方的帐外,遥遥望见那巍峨的高墙。
福延王接手了城防,统领全军,站在墙垛后望了一会儿,下的第?一道军令就是——出城迎敌。
章祺听到手下来报,差点?疯了。
福延王是个狠人,他根本不在乎妻儿的性命,甚至连一星半点?的犹豫都不曾有。
城门一开,正中姜煦的下怀。
江水即将东流入海,没有什么?能阻拦住大势所趋。
姜煦表情淡漠,照夜玉狮子踏着遍地鲜血和破败的城门,回到了馠都。
这是一场没有欢呼的胜利。
百姓家门紧闭,躲起来不敢出声。
福延卫调转枪头成了镇北军的先锋,把城防营撵得?节节败退。
血溅皇城,好似一年前?的乱相重演。
章祺一个人站在了姜煦的马前?:“摄政王,我们谈谈。”
姜煦居高临下,抬起银月枪架在他的咽喉上。
章祺不退不让,坚持道:“薄酒已经?备下,请王爷赏脸。”
姜煦道:“我的人攻破皇城只需两个时辰,你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章祺的本意想让他暂停攻势,可姜煦不肯,他没办法。
两个时辰,也够。
章祺从未与姜煦打过交道,章氏出山的时候,姜煦已护着幼主?,退守北梁。章祺第?一次见到这位早就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
没有他想象中的意气风发,清高自?傲。
他垂眉时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世事沧桑。
章祺不知他们带兵打仗的人,是不是因为生?死见多了,修炼成了这副德行。
总之,这位少?年将军年轻,却?比他想象的要难搞多了。
他们就在宫墙上坐下来面对面。
章祺先开口:“我们皇上留下了血脉,请恕我不能降。”
姜煦面无表情哼笑了一声:“死无对证的血脉,你说黑是黑,说白是白。”
章祺道:“并非死无对证,也不是我信口胡来,事到如今,没什么?好瞒的了,我据实相告,请王爷斟酌——四个多月前?,蕊珠长公主?生?辰,皇上亲自?到行宫庆贺,乘着酒兴留宿了一夜,并稀里糊涂临幸了公主?身边的一位侍女。”
姜煦:“哦,不是宫妃?”
章祺道:“无论是不是宫妃,腹中龙胎都是真的,蕊珠长公主?便是人证。”
宫墙下杀声未止。
一匹黑马在围护下冲进了宫门,马上的人未穿战甲,而是一席暗红的斗篷,一小队骑兵斜杀出主?力,护着黑马上那人,直指琼华宫的方向。
姜煦目光掠过城下,叹了口气:“那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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