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莉亚,赛巴斯安娜,公主,女仆卫队,还有很多很多……”他脸上放光,全然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孩子。
“贪心的小家伙。”基丽打断了小伯爵的话。
坐在窗边看书的玛莉亚和眺望风景的赛巴斯安娜一起笑了起来。
“妈妈,妈妈!”一对难以分辨的双胞胎女孩抱着同款式的熊娃娃跑了进来。
是玛莉亚的两个女儿:安和琼。她们才都只有六岁,玛莉亚在十七岁的时候生下她们,又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为了她们背叛了自己的爱情。是啊,爱情,那到底是什么呢?只是女儿的性命和生活比她的性命、贞操、名声和爱情更为重要。她记得自己是在和曾经的丈夫爱情最浓的时候结的婚,但现在无论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份爱情的滋味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为此感慨,并不再做无谓的回想。拥有这份心路历程的玛莉亚和基丽是知心好友,她们在一起可以倾吐心声,并为世事之失意和奇妙喟叹。
“过来,小宝贝。”基丽拍拍手,让双胞胎的视线转向她。
“基丽,抱抱,飞飞!”安和琼在母亲和女骑士之间徘徊了一下,便跑到了女骑士的身边。
基丽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安,哪个是琼,不过她根本无需分辨。女骑士随手抱起一个,稳稳当当地将她抛起来,又接住,再抛起来,再接住,让女孩咯咯发笑,另一个则抱着她的大腿撒娇不已。
“安琼!”修利文喊道,双胞胎把脸转过来,立刻被男孩的鬼脸逗得哈哈大笑。蛇发者的卧室对于许多人来说是禁忌之地,但双胞胎显然不在名单之列,她们可以随意进出,经常将这个宽阔的房间当作游戏场所。在这儿她们不时还能碰到比她们稍大一些的玩伴,那都是修利文一时兴起收养的孤儿,不过那些孤儿要比她们严谨得多,不过双胞胎总能怂恿她们一起玩乐。
“哥哥,我们也要参加宴会。”安说。
“我们要吃好多好多东西。”琼说。
“还有蛋糕,都是我的。”安说。
第十章 女仆
在基丽和修利文会面同时,身负其它指令,混进使者团的刺客也开始准备行动。
在行动前,他例行确认自己的状态:屈伸手指,活动膝盖,伸展脊椎,骨头发出一阵爆竹般的声响。
刺客信条第一条,非必要时禁止杀害无辜;第二条,禁止残害同门;第三条,不做任务外多余的事情。他如同祈祷般,默默在心中诵读这三条守则,房间的阴影如同黑纱般遮掩他的面孔,整个人有如融化在这片阴暗中。
他知道自己的功夫还没到家,真正卓绝的刺客,既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也不会无意中散发杀意。任何刻意和不如意都会让存在变得显眼,要真正的隐藏自己,就必须彻底融入场景,让自己的一言一行成为他人忽略的片段,如同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树林中的一张叶子。
这是一种超凡的境界,成功者皆非人,因为人格具备独立性,失去了人格会成为什么东西?他无法想象,或许会变成任何东西,也可能永远不成为东西,那种不确定的未来是何等令人恐惧,恐惧亦是阻止他跨出那一步的障碍。导师说,如果你无法抹杀它,那就应该多准备一些面具,尽管再惟妙惟肖的面具也有不自然的地方,也许你来不及更换。但不管怎样,充足的准备可以提高成功率。
面具已经戴上了。
还有附魔装备:一把折叠式的臂刀,一把装了三支淬毒箭的臂弩,锋锐的假指甲,变色药水,变形药水,除味剂,软甲和靴子。
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混入使团进入戒备深严的炼狱城女妖塔,在所有人为了准备宴会忙昏头的时候,趁宴会开始前精神最杂乱的一刹那……
开始行动。
他走出阴影,戴上白手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楼的宴会大厅已经装潢一新,它并不经常使用,因为美杜莎不喜欢社交,或许是天性,亦或许是他们奉行的行事准则。这个家族是王国贵族中应酬最少的家族,就如同囚居性动物,很少离开自己的领地。如果有所好恶,他们会在公然表达,毫不掩饰,总要显得高人一等,没有半点贵族式交际的谦和、隐讳和优雅,真是令人厌恶,怎么会有这么不守规则不要脸皮的粗鲁家伙。
女仆们如百蝶穿花,换下天蓝的窗帘,点燃臂粗的红烛,铺上洁白的桌布,银色的餐具叮咚作响。几乎每个楼层都看不到闲暇的人,每个人都有许多事情要做,走起路来能赶上小跑的速度。在这里跑步是不允许的,还必须尽量压抑脚步声,无论多么劳累都必须挺直了腰板,露出温暖的笑容。贵族对礼仪的十分苛求,但只要她们能满足这些要求,就可以获得比在外头干针线活更多的薪水。
“一天一个金币!”阿雅掩住了嘴巴。
一个金币可以换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可以换一百个铜币,两个铜币可以买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大馒头。在阿雅的家乡,父亲和母亲没日没夜的工作,一个月也才二十个银币。她曾听说贵族支付仆人的薪水很高,但也从未想过竟然有这么高。一想到今后她每天都能拿到相当于双亲工作半年的薪酬,就恍如做梦一般,这么多钱到底能做些什么呢?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可以卖到这么贵呢?
超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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