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好整以暇地徐徐答道:“你怎知道我之前没有使过御水术呢?不但是我,罗斯塔也日日用御水术召唤淡水,否则凭咱们带的那区区几囊水,哪里能捱到现在呢。只是之前从未遇到过如此充沛的水源,耗费了我们两个很多的妖气精力,也才召来不多一点淡水。这次也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赌气一通乱走,哪里能误打误撞觅得此处水源来呢?”说完眯着眼睛看着木芫清微笑。
“原来你也,看出我是在,赌气啊……”木芫清脸上微窘,垂了眼帘,极不自然地在地上蹭了两步。
“你看着楚公子时地眼神……又有谁看不出来呢……”南宫御汜并没有一丝一毫讥笑她的意思,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疲惫和黯然,幽幽叹道。
“有,这么明显么?”木芫清窘意更浓,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又在地上蹭了两步。
这次南宫御汜没有回答,这是点了点头,掸了掸身上地尘土,冲她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莫教他们担心才是。”
木芫清也点了点头,打迭起精神要跟上去。
谁知刚走两步,忽觉脚下一空,她只来得及惊呼出一声“御汜”,身子已经陷了下去。
前头南宫御汜听到她唤,忙扭身去瞧,只见身后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沿周围的沙子还在嗖嗖地往下灌,哪里还能瞅见木芫清的身影?
南宫御汜暗叫一声“不好”,想也不想,纵身一跃便随她跳入了洞中。
那洞其实并不很深,木芫清不过坠了两坠,便以到了洞底。且那洞底也有黄沙铺地,她这一落下去,灰尘是激起了一些,伤也丝毫没有伤到。
她刚爬起来还没稳住心神,忽觉头顶上又有件物事落了下来,吓得她忙跳着脚向旁边让了一让,再定睛去看时,原来是南宫御汜也跟着下来了,只是不同于她的狼狈摔落,南宫御汜地落姿却是矫健灵巧如鹰,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她身侧。
“御汜!”木芫清大惊之下乍见故人,一时激动难抑,双臂一张扑向南宫御汜,抱紧了他,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遇见流沙要命绝于此呢,万幸万幸,我还活着。”
心悸过后,忽而一愣,问道:“怎么连你也跟着下来了?这下我们要怎么上去?”
南宫御汜手环在她腰上紧了一紧,安慰道:“不怕,我御空带你上去。”
说着抬头向洞口看去,却见头顶上地洞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们身处的这地方,光线却丝毫不见减弱,比之初入洞时反而越发光亮了些。
见来路消失,两人心底都是一阵冰凉。南宫御汜松开环着木芫清地手,凄楚地一笑,道:“这下可真是走投无路了,清儿,你怨不怨我?”
“这有什么怨不怨的。”木芫清摇摇头,道“本是我掉下来的,却连累了你,就算要怨,也该你来怨我才对。”
想来该是她启程时没有卜卦问天,捡了个大不吉的日子出发了,是以这一路上才会事事不理,时时窝心,连走步路都能掉进洞里,却连累的南宫御汜也跟着她一起倒霉了。
也不知是触动了她那根神经,木芫清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句颇豪迈的名言,告诫她道:“困难像弹簧,你弱它便强”。反正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了,再糟糕下去还能有多糟糕呢?木芫清决定赌一赌,不能初见弹簧便被它吓倒了。
于是她定了定神,言道:“其实也不算是太糟,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没事。自古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且左右走上一走,看看可能寻的路出去。”
隐约中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潺潺作响,想来该是南宫御汜适才所说的那条地下河,不知道顺着河道走,能不能重见天日?
有南宫御汜的御水术做保障,尽管木芫清认路的本事颇为不佳,还是跟着他一路寻到了水流,又顺着这条地下河道七拐八绕,最终在一座高大的地下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看那河流,却是尽数流入了眼前这座勾角飞檐、透着阴森古怪的建筑之中。
抬眼望去,那座建筑的大门上方,龙飞凤舞着几个描金大字:镜儿宫。这是什么地方?”木芫清心底嘀咕道,“难道我又幸运地穿越到盗墓小说里头去了,怎么眼前这情景,瞅着恁般眼熟呢?”
“芫清。”南宫御汜唤了她一声,及时将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跟紧我,别走散了。这地方太过诡异,当心有古怪。”
而他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凝神聚气,结了一柄三尺来长的冰剑紧握在手中,那剑寒气逼人,隐隐透着森森杀气,与木芫清之前吮的冰棒大不相同。
“芫清,我寻思着,这地方既然有这么个镜儿宫的所在,只怕我们跌下来的那洞也不简单,八成便是这宫里头的人特意设的局。”南宫御汜将木芫清掩在了身后,上前去踢镜儿宫的大门,口中说道,“这主儿引得我们来此,怀揣着的必定不是什么好心。只是事以至此,也没别的路可走了。但凡还有我南宫御汜一口气在,便不会叫他们伤了你。”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二九、真假楚炎
谁知进了镜儿宫却不见一人,竟是空空如也的冷宫一座!
“这里……”木芫清对着一整殿自己的倒影惊得合不拢嘴。放眼望去,但见镜而宫中满殿都是打磨得光滑现出人影的水晶镜子,四周燃烧着长长短短数不清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光影交叠。置身其中,叫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个又是镜中倒映出的影子。
南宫御汜见这地方空无一人,却摆了满殿的镜子蜡烛,气氛说不尽的诡异非常,不免将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又提了一提,对木芫清叮嘱道:“芫清,当心,这里古怪的紧,莫教走散了。”叮嘱完还是不放心,红了脸去拉木芫清的手。
哪知这伸出去的一只手,却落了空。
南宫御汜大惊失色,忙回头去看,哪里还有木芫清的影子?
而另一方面,木芫清只顾着盯着四周镜子中的倒影吃惊,耳听见南宫御汜的叮嘱,随口答了声“好”,转头时去发现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并着满殿的倒影了。
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身处异地未知之境,原本因为身边还有个南宫御汜相陪,为她壮胆给她依靠,心里头还踏实些,眼下只剩了她一个人,满殿的烛光影影绰绰,前不见出路后失了来路,倒成了真真正正的走投无路。
“呵呵,我竟忘了,原来糟糕之下,还有更糟糕哪。”木芫清举目无依,凄凉之下自嘲道,“看来我最近真的冲撞到什么了,连原地不动都能有事,莫不是遇到大衰神了?”
她试探着左右走了两步,见再无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暂且放了心。略定了定心神。她也不敢乱走一气,心里实还指望着过会南宫御汜能寻了过来,生怕一乱走又跟南宫御汜错开。
木芫清在原地等了不多一会儿,便听到静悄悄的殿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令她既紧张又激动,盼着是南宫御汜寻她来了,又担心是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歹人过来了。
因不知道来人究竟是好是歹。木芫清四处望望,寻了个背光处悄悄蹲下,伸手探怀取出赤血剑洒了血上去,紧握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木芫清也越来越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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