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见状,心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转机,犹豫了片刻之后,只得拿着那块玉佛,看了一眼江一鸣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江一鸣只是紧紧的抱住离忧,如同溺水之人死命的抓住唯一的一块浮木一般,那样的悲伤与脆弱,在那中年男子离开之后毫无掩饰的全数显露出来。
“一鸣,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离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哄着孩子一般:“不要压抑自己的心,那样会让我更心疼。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大的变故,我都在你身旁,永远在你身旁。你有我,我有你”
听到离忧的话,江一鸣那努力控制的悲伤终于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化成眼泪无声而下。
江一鸣的确足够坚强,即使心中如此悲伤却也只是无声而泣,唯独双手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那个照亮他昏暗人生,让他不再绝望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松开双手看向离忧,那双清亮的双眸闪过无尽的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他朝她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恢复温暖,如同刚才的悲伤不曾有过。
离忧终于松了口气,心想江一鸣已经度过了那最难过的时候:“一鸣,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随后牵上她的手准备离开。
“啊”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江一鸣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灵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突然往下栽的离忧。
“怎么啦?”他紧张的问着,上下快速查看着离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离忧缓了口气,这才朝江一鸣摇了摇头道:“没事,可能是站得太久了,脚有些麻了,没当心,一迈脚顿时没力了。”
见状,江一鸣连忙扶着离忧就近坐下,而自己则蹲了下来,二话不说便帮离忧捏起腿来。
“没事,坐一会就会好的,不用那么费事捏。”离忧微笑着想拉起江一鸣,这样的体贴虽然很让她高兴,可江一鸣此时还刚刚从悲伤中走出,哪里能够让他这么快便给自己做牛做马呢。
‘“无妨,费不了什么事,捏几下散得快。”江一鸣边说边继续着手中动作,顿了顿后这才抬眼朝离忧道:“离忧放心,日后不论什么理由,即便是天塌了下来,我亦不会扔下你不管。”
他说得无比认真,认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可以为他做证。离忧心中明白他为何突然说上这么一句,也不多言,只是深深地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下了楼,萧叔已经不见踪影,听绿珠他们说,那中年男人离开后,萧叔便也跟着离开了,江一鸣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目之中多了一丝猜测,而离忧则更是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萧叔与中年男子应该是早就相识的,或者最少可以肯定,萧叔是一定知道那中年男子的。
回到郑府后,离忧送江一鸣回房,让他上床好好休息一下,就在她帮他盖好被褥,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之际,江一鸣一把拉住了她:“离忧,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离忧一听,心知江一鸣所指的故事是什么,于是便略带担心地问道:“现在说吗?”
江一鸣点了点头,笑着道:“傻丫头,放心吧,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没你想的那般懦弱。”
离忧见状,这才点了点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等着靠在床上的江一鸣说出那段往事。
“上来,挨着我躺着好吗?”江一鸣的目光带着几分乞求:“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离你近一些。”
离忧听江一鸣这么解释,顿时又笑了笑,没有多犹豫,点了点头便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躺在他的身旁。
对于离忧的信任,江一鸣欣慰的笑了起来,随继便将那个令他温暖无比的人儿抱在怀中一字一句的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一直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其实一小部分是听当时的下人所说,而绝大部分的内容江一鸣也是今日才知道,从那个中年男子嘴里才知道。离忧静静地听着,分担着他的悲伤,亦感受着他记忆之中仅有的温暖。
二十年前,江一鸣的母亲郑如画年方十六,刚刚与本城一户姓魏的人家定下婚事。魏家也算得上去大门大户,再加上魏家公子长得聪明英俊,因此郑家人对这婚事都很满意,唯独郑如画却整日闷闷不乐。
原来,郑如画早就偷偷私底下去看过魏家公子,虽然长相的确还有错,但品性做风什么的却并不是她心目中所希望的那般优秀。郑如画多才多艺,相貌出众,又是嫡出长女,因此从小心性便高,希望自己的夫婿能够在品学上超过自己。可那魏家公子莫说不能超过,就算是相提并论也差得太远,因此郑如画很是失望,心中并不满意这门婚事。
一次偶尔的机会,郑如画出门踏青,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仪表堂堂,才学不凡的青年男子,两人一见钟情,后来还暗自许下终生。没过多久,郑如画婚期将至,这对热恋中的男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私奔。
男子本就不是本地人,于是筹划一番后,在郑如画成亲前三日的一个晚上,带着她偷偷离开了这里。郑家知道女儿不见之后,四处寻找却终究没有半点音讯,不得以只好同魏家赔礼道歉,取消了这门婚事。
好在魏家也是明理之人,再加上郑如画失踪之前并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传言,因此也与郑家人一样,只当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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