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追查涂玉珍失踪案的那帮同僚干活够糙的,连到其最后出现地调取汇款单、排查行踪的动作都没有。许杰他们本以为顶多拿到个复印件,结果到那一查,嘿,原件还在。苗红让涂玉珍户籍所在地的民警发来她签署过的文件照片对比签名,一下对比出问题来了,汇款单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签的字。很快,祈铭那边加急给出DNA对比结果,证实死者之一确是涂玉珍。
“那她也有可能是拜托朋友老乡之类的去汇款吧?”
案情分析会上,众人各抒己见。听了这话,罗家楠扬起裹在证物袋里的汇款单反问:“三次,每次都是拜托别人去的?还是同一个人?”
三张汇款单上的签名笔迹一致。邮局汇款是需要本人身份证的,代办的话还得提供代办人的身份证。而邮局方面提供的信息是,这三笔汇款没有代办人信息。如此说来,替涂玉珍去汇款的是个女人,且年龄相貌与她相仿,不然不可能蒙混过关。
预计是团伙作案,那么嫌疑人之一的特征就此浮出水面:女性,四十岁上下,本地人,体貌特征与死者涂玉珍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
“会不会是孩子的母亲?”吕袁桥提出自己的看法,“尸检报告上说,那截与五号骸骨一同埋葬的断骨不足以提取出做配型的DNA,但可以确认属于女性,如果考虑到如此大费周章却还救不了孩子的命,那么当妈的断指陪葬以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是说不通。”
众人互相看看,逐渐有人露出赞同的表情,又可以给嫌疑人特征加上一笔了——四十岁上下的断指女性。
“那就先按这个排查吧,能找着这女的,案子差不多就破了。”于副厅长发话了,“廖副局,你看还需要多少人手?我帮你调,尽快,把周边这几万人都摸个遍。”
“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您调着,我从今天起啊也不跟指挥部待着了,周边这道路我熟,跟他们下去一起排查效率高。”廖静说着朝罗家楠投去视线,“罗家楠,车上还有地儿么?”
一听副指挥下来身先士卒了,罗家楠痞坏痞坏的笑道:“廖姐上车那肯定有的是地方,没有我踹一个下去也得给您腾出来。”
话音未落,就看旁边几位县公安局的同僚朝他投去了酸溜溜的目光——怎么说话呢?跟我们副局长这没大没小的,张嘴闭嘴的姐,叫的够亲的!怎么着,长得帅了不起啊?
罗家楠哪知道自己遭人恨,散了会喜笑颜开的跟廖静一起出了屋。县公安局单身的警花屈指可数,廖静算一个。然而由于她官至副局长,一般的老光棍还真不好意思往跟前凑,容易自惭形秽。
第一站去卢沟湾村,罗家楠设好导航将车倒出车位。廖静坐到副驾上扣好安全带,偏头看了看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笑问:“结婚多久了?”
“四年。”
“没孩子?”
“啊……没功夫要呢。”被祈铭教训过不止一回,罗家楠琢磨着还是别到处逮谁跟谁散自己那点隐私为好,再说廖静跟他们家也算有点交情,有些话传出去老爹老妈脸上可能挂不住。
“抓紧吧,你看许杰,拖到四十了都快。”
“嗨,不急不急。”
后座上的吕袁桥和欧健只当没听见他俩的对话,各自将视线投向窗外。出门在外搭档办案,用家里的事挑起话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到了罗家楠这总还是需要遮掩着点。
没听见廖静接茬,罗家楠问:“姐你孩子多大了?”
“我还没结婚呢。”廖静张开手给他看看光秃秃的手指,“一听我是公安局主管刑侦的,相一个吓跑一个。”
“那是,一般男人根本配不上你!”罗家楠嗤笑一声,“我跟你说廖姐,我师傅也你这样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快四十了才把自己嫁出去,还是我们重案组内部消化,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廖静偏头笑笑,没理罗家楠而是转头问后面那俩:“诶,他媳妇是不是特厉害?”
吕袁桥和欧健使劲点头。
罗家楠莫名其妙的:“这怎么又扯上我媳妇了?”
“冲你这张嘴,一般女的哪管的住你?”
“我嘴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廖静继续问后头那俩:“他媳妇干什么的?”
“法医。”后面俩人异口同声。
“难怪了。”廖静笑着笑着,语气稍稍归于落寞,“我们单位有个女法医,挺厉害的,也是邹先生带出来的徒弟。”
罗家楠好奇道:“那这案子出现场怎么没见她来啊?”
“……她已经不在了,去年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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