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黑色颀长的身影腾身一跃,就上了东屋的屋顶,须臾间,驾轻就熟地打开天窗,飘身而入。
大半夜的,除了执拗成狂的萧晔,还能有谁?
钱大双熬制包好翠红膏,更声入耳,已经是夜阑人静的亥时末,小雪早已入睡。
她简单擦洗了一把后,刚刚出去倒掉水折返回来,萧晔殷勤地帮她打开了东屋门,还伸出手要接过去她手里的浴桶,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钱大双真心不习惯。
如果钱大双力气足够的话,她真想将浴桶掇到眼前人的脸上,借以表示她的内心有多么愤怒。
“夜星川,这么晚入室的非奸即贼,你要搞清楚一点,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知道。”
萧晔一脸无所谓地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盒,放到了土炉子的火盖边儿,转身就走。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放下了浴桶,追到了堂屋门口,将早就包好,放在长桌边儿的一只熏鸡递过去,“你的肉份儿!”
她救过这家伙的命,而且面上他也没有帮过她什么,好像是两不相欠。
可她在镇上肉铺多买生鸡,准备做成熏鸡还人情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星川这家伙。
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钱姑娘穿越过来只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就是偷吃了阎家一只老母鸡。
就是这唯一的没脸事儿就被夜星川看了个全场,还贴心地送了宰鸡的匕首,还贴心地帮着宰杀开剥,烧烤等等,没有比这更全的全场了。
还有那头野公猪,尽管这家伙不承认,她也猜得出来肯定就是他所为,还有尤青丈夫秦来财的喑哑症,阎三豹被阿白咬伤了腿,十之八九也与这家伙有关。
还有钱二柱掉了门牙,她的布袋子里就多了颗裹了布条的石子,哦,对了,还有那一个接一个的布条,还有这一次又一次不是幽会,极似幽会的见面等等,言而总之,钱大双很想堵堵夜星川的嘴,就是不知道一只熏鸡能不能堵得住?
数学不太好的她也可以算得清楚一件事儿,那头野公猪要是卖了肉,可以买三十多只熏鸡。
钱大双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萧晔此时此刻很享受她这副忐忑不安的模样,本来想逗她说他的胃口很大,一只熏鸡远远不够,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词儿。
“那我收了这只熏鸡的话,你还会吃我带过来的东西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就不要了,你也知道我不缺银子,可以去落月居买来吃!”
钱大双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她给他一只熏鸡,他还回来首饰盒,皆大欢喜,好聚好散,但是萧晔根本就不给她说这话的机会,想说的话都在喉咙里,噎得真特么难受。
“钱大双,你可是认可了我们是朋友关系,就算你是女子,也不可以出尔反尔,我一直相信你的人品无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人品无瑕!
好华丽的一顶高帽子!
钱大双虽然戴得不情不愿,但也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某人将熏鸡揣入怀里,还温声嘱咐她,“插好门闩,吃了枣糕快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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