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会来敲敲她房门,说:“是我。”
“在里面吗?”
唐珞走过去开门,两手攥着门,有些怯生生地说:“哥,你回来了。”
傅裴南站在门外不进来,说:“下楼吃饭。”
“我刚刚吃过了。”
她说的刚刚,是在七小时之前的中午。
傅裴南问:“吃什么了?”
“三明治。”
他笑了一下说:“我让cas去川菜馆买了点东西回来。”
在异国他乡,没有什么能比火辣辣的川菜和火锅,更能抚慰一个饥渴已久的中国胃了。
唐珞“哦”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一同下了楼。
饭桌上他们总是沉默少言。
傅裴南吃饭时,习惯把左手笔直地伸展过去,把着中岛台边沿,右手优雅地动筷。
而这样的姿势,总是让她感到自己笼罩在一阵威压之下。
在他对面时,她总是吃的不多。
他盛给她的一碗饭,她一般吃个三分之一便也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两只小臂轻轻抵在中岛台边沿,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某一处,静静等着对面的他吃完。
而傅裴南总是说:“再吃一口。”
或给她夹一块鱼,说:“把这鱼吃了。”
课业的繁重、文化上的壁垒、一切经济来源都要依靠一个非亲非故之人的现状,迅速磨平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和骄傲。
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也第一次明白,自己想要的未来,要通过多么大的努力和挣扎才可以触及。
饭桌上,他总能用简单两三句话,微妙地调节空气中过于沉默的氛围。
他偶尔会过问一下她的课业,或用自己地道的英文,测一测她的水平有无长进,纠正她口语中常见的中式英语,和表达过于书面的问题,当真如兄长一般……
那时的他们都在恪守着哥哥和妹妹的本分,谁都不敢僭越一步,让这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塌房。
她也一心只想把学习搞好,将来能去读一所好一些的大学,找一份好一些工作,把自己欠他的钱还上,过上体面的生活,而不敢去妄想其它。
每逢寒暑假,他都要回国。
而每当此时,唐珞一个人在家也会更自在一些。
她会在厨房自己做做饭,也会在露台放一把椅子晒晒太阳。
那次寒假的夜晚,她卧室洗手间里的花洒坏了,便到了一楼浴室洗澡。
当时两名菲佣已经下了班回家,离开学也还有一段距离,傅裴南也不会回来,她便裹了条浴巾出来。
只是一出门,便听玄关处有脚步声传来。
她在浴室门口是一个视觉死角,也看不见来人是谁,只是用手臂紧紧捂在了胸前便慌张向二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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