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捏起来:“可不是,这丫头今天在外头受了委屈,我就叫她过来玩。”她说者无心,傅博尧听者也无心,随意接了一句:“她今天受什么委屈了?”
婉初这才惊觉说错了话,但是刚才听碧蓁那意思,在学堂里,受郭裴嘉欺负不是一日半日,也有心给她说道说道,便斟酌地说:“听说府里头的孩子跟宫里头的孩子都是在一处读书的?”
婉初这样一说,傅博尧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放下面人,眉宇间有了几分怅然:“阿玛以臣子自称……”
“可惜这个时代却不是臣子的时代了。”婉初幽幽地说,“听母亲说起过,当年阿玛也是为这事情跟大哥极是别扭,大哥才负气离家。”
“玛法吗?不知道玛法是什么样的人?”傅博尧也就在婴儿时期见过傅云章,爷爷只是一个称呼,只是照片里虚现的人形。
婉初笑笑:“阿玛嘛,是个商人,开过不少工厂。虽然头顶着王爷的封号,却一点不看重那些。后来总跟我说,前朝积弱不振,内忧外患、朝政腐败。亡国,那是早晚的事情。”
傅博尧笑道:“姑姑这话要让阿玛听见,少不得一顿好骂。”
婉初也笑:“所以大哥这才和阿玛决裂不和吧,只能说人各有志罢了。听母亲说起过,傅家人丁向来单薄。要得江山,那都是血骨堆出来的,单一个孩子,难以承担意外而来的后果。因此傅家本就是不上心军政,大都做个闲散的太平王爷。”
“做商人也简单些,只要赚钱就好,其他的都不必费心。何况,生意在哪里都能做。想走就能走,这种潇洒,别人是羡慕不来的。难怪姑姑中意慕老板。”
婉初听他一说,便有些不好意思,强自笑了笑,心道荣逸泽私下的生意怕都是用着“慕老板”的名号。
他一心为小三报仇,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虽然也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但至亲骨肉的深仇,不是一两句宽慰就能化解的。只是心里多少担心他的处境,怕他再涉险。
傅博尧看她面色恹恹,便道:“姑姑若是嫌前头打电话不方便,自可去我房间里打。侄子已经知会过下头的人了。”
婉初却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所幸有婆子过来传饭,两人正好一同去餐厅。
第二十章不知终日梦为鱼
荣幼萱傻傻地看着桌子上的药,脸上苍白得没有一点的血色。原来她吃了这许多年的,不是补药,而是避孕的药。她为了求一个孩子,可结果是越吃越没有孩子。
那日里梁莹莹极有深意的话语让她心里一颤。她是不愿意怀疑药有问题的,可是还乐观地想去看看,保不定是无良的店家偷梁换柱。结果却是这么样的结果。
正巧那天早上叶迪也过来送药,她一并拿到药铺里。都是避孕药,这两个对头一样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惊人的契合一致。
她的头有些昏,差点有些体力不支要晕倒。幸好是她自己去问的,幸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身边最亲的人呀,给了她最痛的一刀。
她不知道怎么去问,该怎么问,可又不能不去问。
先去找荣逸泽,可是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人。喊了叶迪来,叶迪是个少言寡语、拙口笨舌的,只说三公子到外地去了,去哪里却不知道。
她只觉得奇怪,他怎么会不知道?
叶迪是自打上回兄弟俩出事以后,父亲从少林寺里头找来的孩子。跟在荣逸泽身边,像保镖一样养大的,就是怕再有个万一。可他言辞闪烁的模样更让她疑心。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紧紧地抓住,狠狠地扭在一处。她不得不捂住胸口,才能呼上一口气。
傍晚的时候仆妇过来问她晚上的菜色,她心口疼得说不出话来。可饭还是要布置下去的,强打着精神布置了几道饭菜。
荣老太太是自己在房间里头吃的。偌大的房子,荣逸泽很少回来,常常就他夫妻俩在一处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是各吃各的,吃完各自又忙活去。
今天她吃不下东西,躺在床上,却也睡不着。饭热了一回又一回,婆子过来问她:“小姐,这饭菜撤不撤?”
幼萱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摆摆手。
明月照样端着药过来,说了一句:“小姐喝药吧。”
幼萱的心又是一疼,眼泪却掉下来了。
到了晚上唐浩成才回来,见房间里她床头的灯还亮着。幼萱的身体背对着门,一动不动的。唐浩成以为她睡着了,也没叫她,自顾自地洗澡。
幼萱听着水声,听着脚步声。什么声音听在耳朵里,明明是听了几百遍几万遍的声音,今天却分外的陌生。
唐浩成掀了被子躺下,抬眼就瞥见床头柜子上的药。幼萱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仿佛是要把这个人看清楚。
“怎么没喝药?”唐浩成拿了一份报纸翻了翻,问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抬起来,很无所谓的模样。
幼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可是什么都没有,连熟悉的气温都没有了。原来这才是至亲至疏夫妻。
“浩成,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她坐起身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恸。
唐浩成何等精明的人,看她神色表情就猜到一二,仍旧静问道:“怎么这么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