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毖泉,你和长歌,廷安,还有长允不同,你比他们都更年长,也有基本的判断能力,所以有些话,和你说的与和他们说的不同。”
阮陶开门见山,“去京中有月半脚程,这月半脚程你可以像今日一样,闲得不知所措,也可以像长歌几人一样,同你想请教的先生学习,更可以尝试做你想做的事。”
傅毖泉看她。
“一个半月不算长,对有的人来说,一生的很长时间都在旅途中,但对有的人来说,也许这么长途的旅程,一生只有短短几次,更或者一次,你想日后回忆起的时候,能记起什么,那现在就去做什么,不要后悔。”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说第二次。”阮陶说完,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册子,没有再看傅毖泉人,但口中又朝贺妈吩咐道,“贺妈,找下第十八号账册给我。”
上马车之前,阮陶就将这些账册画了序号,方便在路途中的查找和批注。
她只要记住对应的序号,而贺妈只要记着存放哪里,这一趟的账册梳理就会很快。
早前在侯府的时候,她也看过侯府的账册,但那个时候半算是走马观花,还有另一半,侯府对她也有保留,未必都给她。
反而通过这次的事,让老夫人,方妈,甚至还未回来的宋伯对她加深了对她的信赖。
这个时候的侯府账册才是真正意义的侯府账册……
她能看到的,基本应当就是侯府藏在冰山一角之下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不能公之于众的,尤其是不能被朝廷看到的。
这才是一个百年世家背后应有的底蕴。
世家林立,架空了天子,掏空了国库,也榨干了百姓。
像傅伯筠这样的为人,侯府都有这样的底蕴,可想而知旁的世家和高门邸户又该是如何光景?
古往今来,多的是王朝国库被掏空,但官吏中饱私囊,乡绅豪强地位不可撼动。
傅伯筠想守的家国,兴亡都是百姓苦。
阮陶手中的账册又翻过一页。
而这一页,又是盘根错节的账目往来。
看这些账目的意义,并不只是单纯了解侯府背后的财力,更重要的是,这些账目背后记载了侯府同哪些世家的行走往来。
这些都是在账册上有迹可循的。
所以,看数据,就能读懂很多藏在背后的事情。
譬如,这一条……
半年多前,傅伯筠从桃园陆家借了一笔五千两白银的现钱。
五千两白银,老夫人闭眼都能拿出来,侯府的府库更不可能缺这五千两现钱。
这些都是藏在账册背后的隐情。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从贺妈口中说出了原文背景,半年多年之前,正是傅伯筠去安堂求娶原主的时候。
傅伯筠是南平侯,如果要去求娶原主,肯定会带足聘礼。
也就是说,要么在去下聘之前,要么在下聘之后,傅伯筠在桃园陆家还发生了事情。
这件事兴许与原主有关,又兴许与原主五官。
但这些藏在账册背后的蛛丝马迹,其实多如牛毛,但如果一点点拼凑,是能拼凑出傅伯筠乃至整个南平侯府背后的关系网和人脉交织图。
这是她要的,也是她擅长的。
虽然她顶了一个恶毒继母的人设,但她不可能每日绞尽脑汁想的都是怎么去做一个合格恶毒继母。
她刚才同傅毖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因为她和傅毖泉一样,也面临同样的选择。
——她要做一个什么样的阮陶。
她想成为什么样的阮陶,她才会做相应的事,去支撑她成为什么样的阮陶……
即便有剧情限制,她无法更改和抗衡;但至少,她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她会不断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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